沈圓掐指算了一下,“若不複朝,年關,想必就差不多了。”
“哦?這麼快?”姚霆驚訝,而後定了定神色。
“定是要複朝的。”
“複朝以後呢?”
“複朝以後,可能要到明年此時。”沈圓躬身說道。
“好。除了我,你誰也不要見。”
“是。”
目送姚霆離開,沈圓滿意地躺回椅子上。他本就是招搖撞騙的野郎中,某次吃醉酒後,無錢結賬,被人追著打。
誰知,運氣奇好,竟讓他碰上了姚統領。
從那以後,他不僅有了自己的名號,還有了自己的山門。
如今,更是能躺在這皇宮之中,悠然自得。
……
當夜。
平兒突然嘔出血來,把綠竹嚇了一跳,連忙去主殿喚醒程莞。
程莞顧不得許多,明明都快好了,燒也已經退了,怎麼會突然如此?
她尖叫著讓人快去請太醫,親自從床上下來,跪在平兒的床前,一直不停地喚著平兒。
可是,平兒根本停不下來,一直不停的咳嗽,每次都帶著血跡。
林芝宇趕到的時候,平兒卻停了下來,麵色紅潤,若是不看唇角的血跡,仿似睡著了一般。
林芝宇膝行了幾步,伸手探了探鼻息,連忙深深地將頭埋在地上,“四皇子,歿了!”
“不……”程莞大聲尖叫,驟然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天色已是一片漆黑。
程莞清了清乾渴的嗓子,“平兒呢?”
守在身旁的綠竹立刻警醒,顧左右而言他,“主子,您要喝點水嗎?”
程莞用了些力氣,“平兒呢?”
小蝶從屏風外奔進來,雙膝砸地,“綠竹,你莫要騙主子了。”
她抹了一把眼淚,在地上重重叩了個頭,“回主子,四皇子,已經葬了!”
程莞愣了一下,一口氣堵在胸間,她幾欲張口說話,卻終是發不出聲音,嘗試了多次,沙啞著問“葬在哪?本宮去看看。”
小蝶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上氣不接下氣。
綠竹也驟然跪倒在地,“回主子,四皇子是奴婢看著長大的,所以,冒著殺頭的風險,奴婢也要說。那江小貴人瞧見斷氣了的四皇子,嚇得哆哆嗦嗦,說怕不是什麼會傳染的惡疾吧?以至於太醫都未能診斷出來?所以,陛下隻停頓了一會兒,便命人將四皇子以火葬之,骨灰已經送往皇陵了。”
程莞聞言,心中大慟,她幾乎覺得不能呼吸,抬手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小蝶和綠竹連忙近前攔住,程莞掙紮了幾下,突然嘔出一大口鮮血,又一次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程莞感到身下一片濡濕,她知道這胎恐怕真的保不住了。
思緒轉換了幾下,顧不得傷心,“你去請程將軍過來,就說本宮睹物思人,請他把平兒的所有物件,都先帶走吧。”
小蝶愣了下,躬身出去了。
“綠竹,給本宮著些顏色,看著精神點。”
綠竹雖不明所以,但勝在本分,聞言直接便開始忙活起來。
不一會兒,小蝶便回來了,附耳說了幾句,程莞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