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單下午發貨,兩三天後才到。蘇時酒輕輕吐出一口氣,將手機關閉放在一邊,總算可以安心寫新聞稿。
一篇稿子洋洋灑灑寫到結語的位置,顧殊鈞接了個電話,下樓找他“李長竹組了個小局,約了你。晚上去玩?”
蘇時酒“好。”
晚八點,顧殊鈞和蘇時酒剛抵達約定地點的包廂門口,便聽裡麵爆發出一陣哄笑聲,一推門,李長竹已經到了。
他身邊圍坐了一圈氛圍組,不論男女,都花枝招展。
斜對麵是高嘉遠。
一段時間沒見,高嘉遠的皮膚似乎養白了那麼點。
他雙腿交疊坐在座位上,一雙犀利的眼眸朝蘇時酒看來,瞧著也有了“上位者”以及“有錢人”的氣質。
“你們來了!”李長竹眼睛一亮,當即起身。
他介紹道“你們認識,這是高嘉遠。我和他麼,現在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相識便恨晚了,哈哈哈。來來來,坐。”
包廂裡開了暖氣,有些熱。
顧殊鈞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腕上,一雙煙灰色的眼眸掃過圓桌上穿著暴露的男男女女,不置可否。
——他對這種場合沒有任何興趣,如果不是李長竹在電話裡鬼哭狼嚎,讓他一定帶蘇時酒來,他根本不會理會。
“你們玩。”顧殊鈞嗓音淡淡,“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說完,他攬過蘇時酒的肩膀,在後者的唇角親了一口,當著所有人的麵宣誓完主權,才抬了抬下巴,“去吧。”
“嘖嘖嘖——”
李長竹搖頭,轉頭對高嘉遠說,“我活這麼多年,把娛樂場所變成辦公場所的,我也就見過他這一個。”
蘇時酒笑笑。
他走過去,坐在李長竹身邊,先打招呼“小李總,高先生。”
“21點,會嗎?”李長竹問。
蘇時酒點頭“會。”
“那就好辦了。咱們三個玩。”
李長竹說著,點了個人發牌,揮手將其餘人驅趕到一邊。
經常跟小李總出來玩的這群外圍,基本都知道小李總性格隨和,讓他們去一邊玩,就是真的讓他們玩,便乾脆利落湊在一起打牌嗑瓜子,當然,也有氛圍組想表現,點了輕柔舒緩的歌當背景音。
“最近忙家裡事,好久沒出來鬆動,可憋死我了。”
李長竹說著,衝蘇時酒擠眉弄眼,“你還記得喬岩嗎?就是偷家裡戶口本,跟農民工結婚那個。”
蘇時酒一怔“記得。”
他忍不住看向李長竹。
這事兒已經過去好久了,竟然還有後續?
“那小公主現在可老遭罪了。”
李長竹一邊把玩自己麵前的籌碼,一邊說,“喬家之前鐵了心跟喬岩斷絕關係,喬岩也硬氣,直接跟農民工回家了。那農民工其實也算是個好的,知道疼人,隻可惜,喬岩嬌養長大,性格軟,什麼家務都不會,進了那種一家人住在一間房裡,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大家庭,可想而知……”
李長竹搖搖頭,“貧賤夫妻百事哀,又有妯娌整天找她麻煩,譏諷她是個公主,破事多得很啊。”
蘇時酒垂眸。
“你都17點了,還跟嗎?”李長竹詫異。
蘇時酒“跟。”
“你勇得很嘛。看來今天全場將由蘇先生請客!”李長竹麵上笑嘻嘻,又歎了口氣,“唉,也是沒想到。處在那種逼仄壓抑環境的正常人,都想往外逃,喬岩倒好,二話不說一頭紮進去了。”
蘇時酒將籌碼往裡推“年輕的時候,吃點苦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