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婚……”
顧殊鈞呢喃般的聲音不住在房間中回蕩。
蘇時酒有些茫然。
離婚?
什麼離婚?
身上,顧殊鈞攬著蘇時酒的雙手抱得緊緊的,像是要將兩個人黏連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蘇時酒甚至能清楚察覺到,顧殊鈞埋在他脖頸處的呼吸,以及……那無法忽略的濕潤。
一下。
又一下。
淚滴將蘇時酒脖頸旁的枕頭浸濕。
……發病了?
蘇時酒歎了口氣,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顧殊鈞的後背。
顧殊鈞的思維素來跳躍,有時候原本在進行a話題,卻會突然轉移到b話題上——這一點,尤其在兩人進行一些羞羞的角色扮演上十分突出,蘇時酒都快習慣了。
可他如今絞儘腦汁,也實在想不到,他究竟什麼時候跟對方提到過關於“離婚”的話題,或者說過任何能讓顧殊鈞聯想到“離婚”的內容?
唔。
除卻問了下耳套的鏈接外,就隻有他給顧殊鈞發的那個問號了。
難道?
不會吧……
蘇時酒遲疑片刻,解釋道“我發問號不是生氣了,隻是想問你在做什麼,怎麼沒回我消息。”
然而,身上的顧殊鈞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似乎聽不到蘇時酒的話,隻低聲說“不離婚,不離婚。酒酒,我們不離婚……”
他越摟越緊。
蘇時酒拍著顧殊鈞後背的手微微一頓,緊接著,便繼續用之前的頻率輕拍“不離婚。我們不離婚。”
他怕顧殊鈞聽不清,或者聽不進腦子裡,乾脆帶上兩人的大名,重複道,“蘇時酒和顧殊鈞不離婚。”
這個方法顯然是奏效的。
在蘇時酒如此輕柔篤定的話語中,顧殊鈞動了動,他緊繃的肌肉逐漸放鬆下來,抬眸,煙灰色的眼眸緊緊盯著蘇時酒“真的嗎?”
蘇時酒認真瞧著麵前的顧殊鈞“真的。”
顧殊鈞便說“你發誓。”
蘇時酒失笑。
他便又認認真真重複了遍剛剛的話。
顧殊鈞滿意了。
他身體愈發放鬆,側過身躺在蘇時酒旁,身體微微蜷縮,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估計任誰都想不到,堂堂顧氏集團董事長,更是一手創辦時鈞科技,在短時間內做大做強的江城商業奇才顧殊鈞,在私底下,竟然會如此的……沒有安全感。
昏暗柔和的小夜燈下,顧殊鈞慢慢閉上眼,隻覺得之前始終緊繃著的,充斥著紅血絲的眼睛,終於不再那麼疲憊了。
他像是隻鴕鳥,再次將頭埋進蘇時酒的脖頸。
一時間,房間中安靜到甚至隻餘下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顧殊鈞小聲喊“酒酒。”
蘇時酒“嗯”了聲。
他依然輕輕拍著對方。
顧殊鈞有些焦慮地抿著唇,半晌,低聲問“你……你會覺得連這種小事都要事無巨細地跟我彙報……會很煩嗎?”
蘇時酒“?”
什麼這種小事?
什麼彙報?
“或者……”顧殊鈞猶猶豫豫說,“我之前沒有給你基本的信任和尊重,讓你覺得我很不好。”
蘇時酒眨眨眼。
他順著顧殊鈞的話,大致猜到對方究竟是怎麼回事。
隻是……
查手機明明都已經是前天的事情了……
難道今天顧殊鈞始終沒有回複他的消息,就是在糾結這件事?且糾結了這麼長時間?
……心中憋悶的同時,還得在公司裡高強度上班,開跨國會議,精神始終緊繃,以至於誘導發病,來了這麼一出?
蘇時酒覺得串聯上了。
他抿了下唇,坦然道“不會。”
蘇時酒說“我既然選擇你成為我的愛人,決定好好維護這一段感情,當然不可能隻享受你對我積極的一麵。”
“本來兩個獨立的,完全不同的個體在一起,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碰撞,是互相包容的。”
“我自認為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也不會去做,所以問心無愧。你如果沒有安全感,需要從我這裡得到,隻要不太過分,我都願意包容你,配合你,因為我對待愛人時,邊界感也沒有那麼重。”
——之前顧殊鈞通過司機這個人形攝像頭,時刻關注蘇時酒的動態,甚至在蘇時酒身上安裝竊聽器等事,在蘇時酒看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隻要顧殊鈞想,隨時都可以查蘇時酒的手機。
“而且。”蘇時酒說,“你怎麼不信我?你明明每次都信我。”
顧殊鈞一怔“什麼?”
蘇時酒細數“我說的話,你都信。我把聊天界麵給你看,你也沒覺得我是特意刪除後才給你……”
蘇時酒解釋,顧殊鈞就願意聽。
這在蘇時酒看來,已經是很信任了。
顧殊鈞“唔”了聲。
他摟著蘇時酒的手緊了緊“所以,不離婚?”
蘇時酒“……”
怎麼話題又轉移到離婚上麵了。
“不離。”蘇時酒親了下對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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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交纏在一起,唇上的觸感很是柔軟,還沾染著獨屬於另外一個人的體溫。
顧殊鈞一頓,反親回來,動作也是溫溫柔柔的。
兩人就這麼單純的,不深入的,你親我,我親你了一會。
蘇時酒眼眸一彎,忍不住悶笑出聲。
好幼稚。
也好純情……
不過這種吻,卻更讓蘇時酒感到心動。
兩人攬在一處。
暖融融的體溫和靜謐舒適的環境,讓蘇時酒眼皮開始打架,差點直接睡過去。
迷迷糊糊間,他拿過手機看了眼上麵的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他明天一早還要去醫院,顧殊鈞在公司估計也很忙碌,都得趕緊養足精神才行。
伸長了手臂,將旁邊的小夜燈關上,再主動拱到顧殊鈞懷裡,蘇時酒打了個哈欠“早點睡吧。”
見顧殊鈞還在看自己,蘇時酒抬手,指腹輕輕撫摸了下顧殊鈞的眼尾,輕聲說,“都有紅血絲了,不好看。”
顧殊鈞立刻閉眼“好。”
蘇時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