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看向小蒸籠,就躺了一個,“挺大。”
“是啊,所以裡麵的湯汁才多啊,一定要小心。”
“好,我知道了。”小吉笑眯眯的提走了,內心卻道,最近爺經常不吃小廚房裡做的東西,估計又要便宜我們這些小廝了。
進了小餐廳,小吉發現爺已經坐到餐桌前了,趙左一個厲色,“慢吞吞的,乾什麼去了,是不是想領板子?”
“沒……沒……”小吉連忙拿宋簡茹做擋劍牌,“茹姑娘說吃蟹黃湯包要小心,要我小心伺候公子用餐。”
趙熙聽到這話,棱角分明而又淡漠的臉色幾不可見的變得柔和,接筷子的手停住了,“讓她親自過來講。”
“……”小吉愣住了,爺要罰他,嚇得一個哆索。
趙左一腳過去,“沒聽到嘛!”
“是是,小的馬上就去。”
居然在家裡吃早飯,還讓她過去?宋簡茹腦海瞬間出現昨天晚上十七禁畫麵,一陣陵亂,難道他不尷尬?
此刻,宋簡茹一點也不想去刷存在感,而且把螃蟹給恨上了,要不是它們太美味,趙熙怎麼會找她,今天早上,她真不該再做什麼蟹黃湯包,這不是自投羅網嘛。
賓主加朋友身份,除了趙左趙右這些貼身近衛外,聶流雲與趙熙呆在一起的時間,比親爹親媽還多,所以趙熙有什麼變化,聶流雲總是第一個發現。
乍一看,趙熙沒什麼變化,可是聶流雲是誰,文人雅士、風流人物,什麼不懂,今個早上,普一照麵,他就感覺到了趙熙的不同。
夏末初秋,錦袍由薄變厚,顏色亦由淺變深,一身淡紫錦袍,更襯他尊貴和儒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溫柔內斂和無法抗拒的魅力。
這樣的趙熙很少見,平日裡,他常著玄、月白錦袍,很少穿淺紫這樣的鮮麗色彩,今天有什麼不同嗎?他略思,沒什麼重要約會、或是會客,好像不需要穿得這麼鮮亮,那是……
真到宋簡茹進門,他看到趙熙眉角眼梢俱是風流,聶流雲瞬間明白了,男人渴慕小娘子,可不就是這樣騷包嘛,原來趙熙也不例外。
進了門,宋簡茹一直低頭,上前行禮,“給郡王、先生請安!”
郡王?趙熙眉毛一動,眼神斜晲,“這是什麼?”他拿起麥管問。
宋簡茹不想抬頭,可是不得不回話,“我從莊子上找的麥桔杆。”她匆匆看一眼,雙眼複又落在腳尖。
“用來作何?”
“喝蟹黃湯包裡的湯。”
“這倒新穎。”平時吃灌湯包都是小口啜,她倒是聰明,“隻是有些不雅。”他道。
不雅?宋簡茹驀然抬頭,“對不起,是奴婢想的不周到。”
經常做果汁、冰飲,宋簡茹一直找吸管,好不容易想到後世環保人士提出用麥杆代替塑料,她才讓人從莊子上挑了好的麥杆過來,沒想到‘不雅’,是她思慮不周。
趙熙嘴角微彎,整個麵色變得柔和,眼尾微垂時,鋒芒儘斂,“私下無妨。”他心情真的很不錯,“不過,怎麼用呢?”
吸管不會用?宋簡茹詫異的就差失態,幸好極時繃住臉色,“公子……”擠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這讓她怎麼教嘛。
聶流雲突然覺得自己礙事,拿起扇子,“我忘了還有件急事要處理,子玄我就不陪你用餐了。”說完,朝他眨眼轉身瀟灑離開。
咦,先生怎麼突然走了,趙左靈光乍現,福至心靈,連忙揮手帶小廝一起退了出去。
這些人怎麼好好的都出去了,宋簡茹下意識後退一步,亦要跟著出去。
趙熙倏然一笑,還透著那麼一絲嚴厲,可自從大相寺回來,她再也沒見過他笑,她曾懷疑大師對他說什麼,可他遲遲沒有對她動作,她又覺得不是,就在她摸不頭腦時,他又把她從房間內趕出來,她想一定是他不需要擋劍牌沒有利用價值了。
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的行為好奇怪,他在乾什麼?難道受到了什麼刺激,要拿她做試驗來驗證什麼?
“郡王,要是沒什麼事,奴婢先退下了。”邊說邊退。
“怎麼會沒事。”他抬頭,手指拿著麥杆,“還沒教我用這個。”
“郡王,這個……不需要教。”宋簡茹硬著頭皮,是個人就會,包括嬰兒。
“我沒有用過。”他對著麥杆說。
宋簡茹想捂臉,耐著性子,走到他身側,拿了小碟中多餘的麥杆,又從小蒸籠裡拿出個蟹黃湯包,麥杆戳進湯包,低頭吸了一口咽下,抬頭,“就是這樣。”
趙熙盯著她嫣紅的小嘴,“那你幫我戳一下。”遞過麥杆。
宋簡茹不得不接過麥杆幫他戳進湯包,“郡王,請——”
趙熙目光仍留在她身上,幽幽深深,令人不安,宋簡茹彎腰後退,卻被他再次拉到懷裡,“公子,不可!”她雙手立即撐在他胸口,一大早上,這是乾什麼,真令人耳紅心跳。
趙熙垂眼,望向心口,柔胰纖細,如鹿幾力,他忍不住覆上她手。
“公子……”她要縮回,被他握住。
趙熙抬頭側臉,溫熱的唇貼近她耳朵,她抗拒,掙紮起身。
她越要離開,他越發靠近。
大清早,他要乾什麼,宋簡茹又氣又羞,整張臉跟煮熟的蝦子一樣紅,惱怒之下,手腳並用要打人,門口傳來一聲驚呼。
“熙兒……”惠平公主簡直不敢相信,能親眼看到兒子對女人行親熱之事。
趙熙停住了,望向門口。
宋簡茹得了空,一赤溜躲到趙熙身後,一邊緩氣,一邊整理衣裙。
惠平公主身後站了一群丫頭婆子,個個不敢置信,誰說樂安郡王好男風,明明喜歡女人嘛,年輕貌美的丫頭個個春心蠢蠢欲動。
惠平公主樂得就差飄起來,連忙進屋,“熙兒,要不要母親再給你拔兩個漂亮懂事的過來?”她瞧了眼乾癟的小廚娘,這樣的怕是不能滿足兒子,連忙笑道。
“謝母親美意!”趙熙起身給母親行禮,臉色寡淡,這是拒絕了。
“跟母親客氣什麼。”兒子一向這樣,惠平倒是沒意外,看向桌上,“還沒吃?我也沒吃,我陪你,兒子。”公主歡喜的坐到兒子身邊,老嬤嬤連忙招呼丫頭婆子重新置碗布菜,見宋簡茹呆站在郡王身後,“還不過來伺候郡王。”不要以為有郡王寵愛就失了規矩。
宋簡茹隻好立到趙熙身側,剛抬手拿筷,被趙熙左手握住放在身側,他用右手吃飯。
老嬤嬤剛支使小丫頭伺候,就被郡王打臉,一張老臉又青又白,吃癟的退到一邊,連眼都不敢瞧宋簡茹。
公主沒防兒子來這一下,高興中覺得有什麼不對,不過能跟兒子一起吃早餐,她心情還是不錯,“昨天晚上吃蟹,今天又是蟹黃湯包,原來熙兒你喜歡蟹啊,那母親讓管家從江南那邊多運些回來。”
趙熙低頭吃飯並不回應公主娘,宋簡茹被他握住手很不自在,想拿開又不敢,幸好惠平公主自言自語緩和了氣氛。
她意識到,趙熙對公主娘並不親,甚至連客氣都說不上,難道皇家的親情真跟電視劇上演的那樣淡薄嗎?
一直到吃完早餐,趙熙才鬆了宋簡茹的手,漱口淨手後,趙熙就離開了府邸。
惠平公主隻能目送兒子離去,站在院子門口滿身孤寂,宋簡茹悄悄朝後退去,隱到沒有存在感。
沒存在感?都坐到趙熙懷中了,誰會放過她?
惠平公主仿佛隻失落了一會兒,瞬間從母親身份切換到至尊無比的公主狀態,“過來!”
還真是母子,宋簡茹上前,恭敬行禮,“是,公主。”
宋簡茹被公主叫去,除了訓斥她要好好服伺趙熙以外,幾乎都是打聽趙熙的生活起居、飲食習慣,隻要她知道的能回的都回了。
“還算儘心!”惠平公主又賞了衣飾。
“多謝公主。”宋簡茹跪謝。
從公主處回來簡單吃了一口,宋簡茹去了側門——專給丫頭婆子出入的門。她想要是出不去,就請人把信遞出去。
沒想到這次她竟輕輕鬆鬆就出了門,一直過了公主府巷子,她還不敢相信,“以前怎麼不好出來呢?”她不是沒有疑惑,難道是因為趙熙‘寵’了她。
瞬間渾身起雞皮疙瘩,能出來卻是不爭的事實,真是……她不去想了,反正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贖身了。
幾個月時間,都關在深宅大院,跟籠中鳥一般,乍得自由,宋簡茹整個身心都變得舒暢,行走在熱鬨的街道,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曾有人說,如果可以穿越時空,最適合穿越的朝代是那個,幾乎所有人都認同——大宋。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繁庶朝代。
商業發達,文化繁榮,皇帝有人情味兒,大臣有風骨,市井小民的小日子相比其他任何朝代而言都要舒服得多。
連空氣都是自由的味道,宋簡茹深深吸了口,加快腳步去找幫人送信的車馬店,小喜兒告訴她一個信用較好的車馬店。
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捂住被撞疼的肩膀,朝撞她的人看過去,眉頭皺起,等對方道歉。
對方是個上了年紀的婆子,“對不起……對不起……”伸手就要來揉她的肩。
宋簡茹怕她是小偷,連忙避開,卻沒有避開,這婆子看上去瘦弱,雙手力道卻大,抓住她上下其手,難道真是偷?
就在她奮力要護住荷包掙脫她時,她卻鬆手了,還低語一句,“姑娘好樣的。”
什麼好樣的?她莫名驚恐,想要問什麼意思時,那婆子卻快速離開了,好奇怪,她愣了會,再次揉肩,發現手心多了個紙卷。
嚇得她下意識朝周圍看過去,不會吧,這是什麼鬼,怎麼跟接頭一樣?原尊是什麼人?宋簡茹真實的感受到了恐懼。
在扔掉與看之間,她掙紮了很久,最後,她還是決定看過再扔,雖然她不懼死,可也得知道怎麼死的吧。
無人處,她打開小紙卷既能再回到趙熙身邊,那就尋找一切機會殺掉他,十日後,朱小娘珠花鋪見。
克克勃?江湖恩怨?老天,她到底穿越到什麼人身上,是丫頭就罷了,還是個被潛伏殺人的丫頭。她趕緊撕碎了紙條,扔到了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