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聽說曹軾發了財,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族長發財好呀!曹家家族不是該旺了嗎?
曹傑真吃飽跑出去玩了,曹家武看看曹傑真的背影,撇撇嘴,旺什麼旺呀!族長發了財,曹家祠堂想自己辦族學供曹家子孫讀書,但辦族學的款平均攤到每戶人頭上後,一些人捐了,一些人拿不出錢沒捐,族長也隻捐自己那點錢,其他的就不管了。所以,族學至今都沒有辦起來。
曹家武說完又撇撇嘴,祠堂的祠門,享堂還有兩廂廊道早就破敗了,家公堂討論了很多次,不少人也捐了款,但捐款的銀子不夠,祠堂該維修的部分眼看越來越破爛,族人都很焦急,但族長不急,他也不再組織捐款,大家隻能眼看著祠堂破敗下去。
曹家武說完,又補充一句,族長摳門得很,彆想在他那裡得到什麼好處。
曹家武不放心的看看曹傑真跑走的方向,滿臉沮喪,對老爺子說,族長說他將曹傑真抱養給我後悔了,他的孫子跟著我沒有希望。曹家武很是忿忿不平,希望什麼?他現在說這話,言下之意就是說我的資產都被火燒光了,曹傑真繼承不了什麼財產,所以他就經常甩臉子給我看。
老爺子和曹家武心裡都明白,當年曹軾要將孫子過繼給他,那是找了好幾個人來給他說好話的,現在見曹家武沒落了,他就後悔了。
曹家武兩眼有些呆滯,最近族長就代我寫了一份曹傑真歸宗的文書,那些以前在過繼文書上簽字的人,都在歸宗文書上簽了字。
老爺子心裡一震,曹傑真歸宗?他不是在宗族裡嗎?
曹家武說,他歸宗是歸他親生爹娘家。
老爺子一下就來了氣,將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他們憑什麼要曹傑真歸宗?
曹家武很是無奈,族長說是曹傑真說的,傑真說他在我這裡受虐待,是傑真要回他親生爹娘家。
老爺子想起剛才曹傑真不認他這個祖父,仍然認為他的祖父是族長,心裡更氣,傑真在你家稱王稱霸,你們那麼慣著他,他還說被虐待?
曹家武呐呐的說,傑真還小,不懂事,肯定是族長叫他這麼說的。
老爺子釋然,我說呢,曹薑氏那麼慣著傑真,肯定是擔心傑真長大了不認他們,過繼一個兒子好不容易養大了,再不認爹娘,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問題是,這個過繼的兒子還沒長大,就已經不認他們了,竹籃打水不是已經空了嗎?
老爺子悄悄問,傑真自己想歸宗?
曹家武說,不知道族長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這段時間在家裡故意鬨騰。族長不久前還專門對我說,要我主動放棄曹傑真,不然他就要對我不客氣。
啥?老爺子懵了,族長敢威脅你?曹家武憂傷,以前不敢威脅,現在敢了。
為什麼?曹家武欲言又止,不由得打了一個飽嗝,一股酒氣頓時直衝腦門,酒的威力發揮出來了,曹家武頓時有了膽氣,他瞥一眼正在用心喝湯的曹家文,說曹家家族的人都知道兄弟被皇上褫奪了功名,他們已經將兄弟被褫奪功名的事寫進族譜裡了,族長說,一個被褫奪了功名的人就是罪人。
說到這裡,曹家武有些不放心的看看老爺子,老爺子正在不放心的看著他,那眼神分明是要他繼續說下去。
曹家武索性就把話說清楚,族長認為,罪人的祖母不能進祠堂,所以,族長以家公堂的決定為理由,已經將祖母的靈位請出了祠堂。
老爺子的手不禁一抖,手裡的筷子就掉在桌子上,曹家武趕緊說,我將祖母的靈位設在了我家裡,天天供奉著,爹你不用著急。
祖母的靈位被請出了祠堂?這消息不僅令老爺子驚恐,也令林月和大娘驚愕!
想起當年曹家文被皇上欽點榮譽狀元,曹軾專程到京城,又是負荊請罪,又是討好送禮,其目的就是要老爺子歸宗,老爺子回到倉西縣,那接待規格之高,曹家家族的人揚眉吐氣載歌載舞的場麵之熱烈,那種場麵沒人敢想。曹家家族的人將老爺子和曹家文像菩薩一樣的供著拜著,為了老爺子的親娘靈位進祠堂,族長親自主持家公堂開會,出台了女性靈位進祠堂的若乾準則,老爺子親娘的靈位享受了進祠堂的特殊待遇。
現在曹家文被皇上褫奪功名,族長馬上就現了原形,迫不及待將曹家文被褫奪功名的事寫進了族譜,還將曹家文的祖母靈位請出了祠堂,還要曹傑真歸宗,這不就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嗎?
喝高了的人思維是跳躍式的,老爺子還沒從驚嚇中醒過神來,原本積壓在心底的那份鄉情瞬間像決堤的洪水噴湧而出。
他沒想到倉西縣老家會發生如此多的事,自己身在京城,既不能供奉爹娘的靈位,又被族人如此欺負,他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嘩嘩流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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