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藍衣守衛,躬身回話“先生放心,已安排妥帖。”
代子姍離開後,輾轉幾地後,才回到上清齋。
縱是這般小心,未成想身後尾巴,仍緊緊跟到上清齋,跟到她屋外。
她一進門,就見代子寒坐在案邊椅上,翹著二郎腿等她。
代子姍扯掉黑紗,邊脫夜行衣,邊說“那邊有護衛把守,院中有院,屋中有屋,似迷宮般……”
“可見到人?”代子姍尚未說完,被代子寒打斷。
代子姍瞥了眼代子寒,眼中藏不住的厭煩,咬咬唇角。
“遠遠瞧到兩個人,一青衣男子,一白衣老者,對弈而坐,沒聽到說話,也許根本沒說,不知青衣男子是不是祁天珩?能否尋到他的畫像?”
“我去問問,好歹有進展。”代子寒幽幽道,然後往門外走,幽幽道“做得不錯,喏,你娘的信!”
代子姍一把抓起信箋,“啪”地撕開,迫不及待看起來。捏著信箋的手,不禁抖著,淚奪眶而出,浸濕信紙。
世間滿眼無奈人,未見一人得自由。
四月初始,佳期如許。
上午課後,眾人在上清齋集中用餐,熱火朝天地討論男童案,竟是敬事房老太監劉氏,毆打新進內侍致死,慌亂中埋於橋底。
餘小喬聽著。
事至此,真相不重要,死者如螻蟻,羔羊亦草芥。
可憐的劉羔羊!
每個人臉上漾著竟然如此的驚歎,更綻著原來如此的恍然,生死在笑意盈盈間非議著。
安煜事不關己、得意忘形的臉,無比刺目!
餘小喬五味雜陳,眸中閃過憤怒,心頭湧上歉意,轉瞬消逝在無可奈何中。
結局,不是她做或未做什麼就能影響的,暗潮湧動,左右形勢的不是事實,更不是可有可無的線索,而是權力洪流的角逐與需要。
現實如此,人生如此!
卑怯者,縱有萬丈憤火,除弱草外,又能燒掉什麼?!
餘小喬夜裡偷偷點起一炷香,祝禱小七與劉氏一路走好,來世安康。
……
近日來,姒文命心情很好,餘小喬感受到了。
晚上授琴,主動撫了林山彆苑時彈得那首《鳳求凰》,但比當時更歡快。
餘小喬望著他,也跟著歡喜起來。
原來,快樂可傳染!
餘小喬見他興致頗高,由他一曲接一曲彈著,自己鋪開紙,繼續畫雞爪。
姒文命偶爾會瞧瞧,淺淺笑著,認真“欣賞”,有時脫口而出“畫得很可愛!”
餘小喬會摸摸他額頭,晃晃他的眼,確認未發燒,未眼盲。
姒文命寵溺一笑。
“李淩琰,不知怎的,最近總沉甸甸的……”餘小喬邊畫邊道。
姒文命輕輕一按,琴聲戛然而止,幽幽道“尋個時機,問問他。”
“紫蘇姐姐,像是同牧槿安在交往。”餘小喬停下筆,托著下腮,看似無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