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根本沒注意到太後遲疑未出的話,哭得跟個淚人般,與平日裡的狠辣決絕,好似兩個人,呢喃懇求“母後,母後……我去求皇兄。”
說著,起身往外走。
太後眉頭一驟,將剪子一扔,砸到花草上,精心修剪的花枝被砸斷,歪晃晃掛那。
長公主立時停步,轉身望向太後。
太後餘光掃至她,厲聲道“一月內,收拾妥當,回封地安澤!”
一字一句,冷冰冰砸向長公主!
長公主可憐兮兮望著太後,欲言又止半天,終是未敢再說一句。
太後脾氣她知道,綿裡藏針,看似隨和寬容,不爭一時之氣,但若認定之事,縱是誰,也無法改變分毫。
長公主望著太後,唇角勾了勾,揮手抹掉眼角的淚,眸中泛起殺意,昂首挺胸離去。
……
燕梅穀,林深幽幽,清雅無人。
上次來,還是去年冬日餘小喬生辰。
幾月前,還漫天冰雪,現在已經山青、樹綠、花芬芳……
姒文命踏著石子,走在唯有鳥鳴流水聲的山徑,深吸穀中清新,隻覺心頭一陣舒爽。
今日,是舅舅祭日,姒文命特來為他上香,更要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姒文命來到一處開滿鮮花之地,自懷中取出幾支香燃上,緩緩插入花草中,看著青煙嫋嫋,心滿意足地坐到旁側一塊石頭上。
“舅舅,自五歲時見您一麵,十幾年了。您的樣貌我已記不清,但您的眼睛、殷殷托付,卻記憶猶新。多年來,常會出現在夢中。所幸,皇天不負,終尋到小天……”
姒文命自顧說著,他今日卻話格外多,哪怕在心裡。
就在此時,姒文命聽到一絲聲響自左側傳來。
他腳尖一點縱躍如飛,如浮光掠影般翻於樹後,見一人黑衣勁裝、麵蒙黑紗。
姒文命抽出腕中軟劍,朝黑衣人揮出一道劍芒,黑衣人虛閃避開,欲飛身逃離,卻被死死纏住,無法脫身。
一番打鬥,二人勢均力敵,姒文命一劍自下向上挑去,脖頸處一項鏈飛出,穩穩落入姒文命手中。
姒文命再抬頭時,黑衣人已飛身離開。
姒文命輕輕一扣,鏈墜竟打開,望著裡麵的長發女子與短發女孩,不禁愣住。
女子眼眸,為何這般熟悉?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小女孩,也覺親切。
姒文命將項鏈握於手心,臉上似朦了一層霧。
夜色如水,一處幽美彆苑。
“長公主,今兒琴音透著殺氣,不似上次柔情。”祁天逸一襲白衣,優雅淡然地跨進院中。
“嘣!”
琵琶弦斷,長公主指甲亦斷,甲縫中溢出血漬,她似感覺不到,幽幽道:“半月內,我要聽到她的死訊。”
祁天逸唇角頓了頓,神色有些為難道“她,她不簡單,須好好鋪陳。”
長公主探出舌尖,輕舔血漬,眸中泛著濃濃恨意,怒道“什麼條件,任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