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喬看著仗義執言的老太,尤生一絲感激,偷偷瞥了眼祖母,卻見她唇角噙笑,“先來後到,不能強搶!”
“倒——也是!”好打不平的老太,也弱於祖母強硬的氣勢。
此刻,餘小喬才明白,祖母這是帶她與江嶼白,向京城大戶,官宣!
這,自能千回百轉,傳至姒文命耳中,甚至宮中。
縱高高在上,也得守孝道!
誰惹得起,誌比金堅的七十老太!
餘聞瑞不敢,皇上隻怕也不行!
萬一,氣出好歹,有個三長兩短,誰能擔待!
餘小喬不由為這蘇州老太,點個讚!
老太耍橫,天下無敵!
令餘小喬更加佩服的是,祖母張弛有度,淺笑轉而“哈哈”大笑,“我朝以孝治天下,皇上孝道更聞名遐邇,定不會跟鄉野老婆子一般見識!”
眾人亦哄笑配合,連聲應和。
確實,隻有應和的份!
一頂孝道的潑天大帽蓋下,皇上也隻得苦笑受著。
瞧著心情大好的祖母,餘小喬隻覺其段位甚高,手起刀落,兵不血刃!
她似乎看到,祖母已將她那顆追求自由與愛情的心,亂刀砍個稀碎,高掛城門示威。
褚采薇的目光一直在江嶼白身上,偶爾看向餘小喬,仍藏不住憤憤。
餘小喬偶爾與她眼神相對,卻無心情回笑。
褚采薇則得意於餘小喬的落敗,隻看向江嶼白時,眼中又難掩夾著落寞的怦然。
餘小喬不知,何時離開褚府、如何上馬車,更不知是怎樣熬過尷尬的路程!
隻記得,馬車轆轆,似碾於心,揮之不去。
回到相府,天色漸黑。
餘小喬心裡堵得很,未吃幾口。
祖母卻心情大好,胃口更好,似看不見她垂頭喪氣。
不過,想起江嶼白的課,還是提了讓餘小墨同去的請求,祖母麵無表情地回了句“好!”
回到藍桉苑,一進屋看到桌案上放著的大頭娃娃,細看是一萌版彌勒佛,大大腦袋,大大身子,眼睛笑成一道彎月。
笑,超有感染力!
餘小喬不禁扯出抹笑,夾著絲絲苦澀。
“姒少爺下午來過,坐等幾個時辰,府中有事尋他,才回。”蘭兒一臉擔憂道。
餘小喬將彌勒佛托在手上,揚唇看著,想到江寧時他雕刻的畫麵。
思及此,她唇角添了一絲甜。
絕——不能,坐以待斃!
餘小喬喚來劉媽媽,盤問她蘇州種種。
為了探出有效訊息,餘小喬準備了一桌佳肴,幾壺酒,擺開小鴻門。
劉媽開始什麼都不說,隻反複重複一句“不說也罷!”
不知是心疼她,還是畏懼祖母,應都有吧!
可,畢竟不是祖母,好對付!
幾杯酒下肚,配上餘小喬幾滴我見猶憐的眼藥水,劉媽回憶的大閘,如滔滔江水,一泄不可收。
江嶼白今年十九歲,比餘小喬大兩歲。
江家與餘家三代世交,祖母與江嶼白祖母十分要好,情誼頗深。
那一年夏天,江家老太帶著江嶼白,來蘇州看望祖母。
初次見麵,他七歲,她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