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轉動眼眸朝那人看了一眼，又把視線投向天花板。
在他床邊坐著的，是時空之神。
“你給我投射的夢境？”鐘離問道。
他平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的被子從他的腋下穿過，他的雙臂在被子外麵放著。
時空之神並未回答鐘離的問題，轉而問道“你看到他了嗎？”
“誰？”鐘離明知故問道。
他想要知道，時空之神到底有什麼在瞞著他的，以及，寧淵到底為什麼會失去自我意識。
時空之神沉默片刻，站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
微風中夾雜著琉璃百合的清香嫋嫋襲來，帶來了悠揚的鳥鳴聲。
時空之神靜靜地站在那裡，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鐘離等得有些倦了，時空之神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無可奈何，鐘離坐起身，將被褥和自己的衣服收拾平整，坐在桌邊倒了杯茶。
茶喝起來還是溫熱的，也是鐘離最喜歡的味道。
看來這個茶水就是時空之神提前泡好的。
鐘離現在的這個居所落座在山中，被綠水青山環繞，每天都能聽到清脆的鳥叫聲，享受蔥蘢的景色。
這裡十分隱蔽，基本沒人知道。
時空之神選擇把他在這裡喚回，說明還是有些忌憚，要說的話不能為外人所知。
“寧淵是我的第一個徒弟。”時空之神突然開口道。
他的視線落在遠處一望無際鬱鬱蔥蔥的森林，明眸中的深沉濃重得快要溢出。
許久，時空之神才繼續說道“我很器重他，他也很有才能，每到一個時空總是能高效地完成任務，我便交予他許多工作。”
時空之神的濃眉鳳眼流露出溫柔與懷念，像是透過這片森林，看到了一位許久未見的故人。
茶杯置於鐘離手邊，他終究未能再飲一杯。
時空之神傳達出的情緒太過沉重，鐘離不知如何作答。
在世間存在幾千年的神明所閱萬千，已沒有太過強烈的感情。
時空之神的這般感情流露，竟讓鐘離有些手足無措。
“可是啊，太多了，這樣的世界太多了，他所經曆的每一個世界都是真實的，他的感情、記憶連淡忘的時間都沒有，我就給他派發了下一個任務。”
一聲清脆的鳥鳴傳來，像是一記重擊狠狠砸在鐘離的胸腔。
體味人生百態，對鐘離而言是一件極其幸福的事情。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抱有同樣的態度。
更彆提隻把體味人生當作一項任務的寧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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