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這是怎麼了?那可是青陽繡莊的秋娘子,雖還有些風韻猶存,但您家中不是已有嬌妻嗎?”
劉管事一腳將身後小廝踹開“去你的,胡說八道!老子就是瞧那身穿湖藍色長裙的女娘,總覺著她有些眼熟……”
小廝跌滾在地上,又連忙爬起。
“這……這如何可能?那些繡娘,您怎會見過?難道是給您親自量過尺寸做過衣裳?”
劉管事皺著眉搖了搖頭“那倒未曾。不行,我要尋個機會親自瞧個清楚去!”
其實劉管事是覺著那女娘的身姿和側影都像極了那賣菌子的女娘。
但這又如何可能?
她不是個雖有些靈氣,但穿著打扮都土到極致的村姑嗎?
這又如何會突然跑到繡莊裡去,成為繡娘了?
一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賣那臘肉菌湯鍋賣的正火爆,那女娘卻沒了蹤影,且約好的第二日送貨也沒有來,劉管事就氣的牙疼。
臭丫頭,彆讓他逮著,不然非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薑晚澄好不容易擺脫身後的視線,又跟著秋娘子來到天字一號上房門外。
“主子,繡娘來了。”
德叔恭敬的彎著腰,等黑一和黑二打開門後,德叔才又領著秋娘子三人踏入房內。
這天字一號房,是整個清月樓最奢華高檔的客房了。
屋內擺設,自然奢華。
雖不及王府中一二,但在這青陽鎮,也能同首富王老爺家相當了。
一室一廳,屋內還有一麵巨大山水的屏風。
此刻,檀香嫋嫋,彌散在屋內每個角落。
薑晚澄等人在屏風外靜候,過了片刻才隱約看見一身姿挺拔,風姿卓越的高大身影走到主位上坐下。
隔著一道屏風,黑一將畫兒手中的托盤接了過去。
隻是目光頻頻又落在薑晚澄的身上。
秋娘子有些緊張的回頭看了眼薑晚澄,發現她並無越矩之處,這才暫時按耐下心中不安。
黑一收回目光,將托盤送了進去。
裡麵的端王由貼身額小廝伺候著試完兩套蜀錦長袍,很是滿意。
手指輕撫過蘭草和翠竹,端王察覺到,雖這兩幅圖樣都完成的比較完美,但風格竟有很大的差彆。
他低聲問道“今日這兩套外衫,都是秋娘子你一人所做?”
秋娘子連忙回話“回主子,妾身不敢獨自居功。那套翠竹外衫,是我身旁的薑女娘所繡。今日我特意帶她前來,就是怕公子想要問話。”
薑晚澄心中哀聲連連,她真的求了,求秋娘子自私自利一點,彆那麼抬舉她!!
果然,那端王聞言,目光一轉,隔著屏風落在了薑晚澄身上。
“你可識得黎大家?”
薑晚澄閉了一下眼。
她當然識得。
上一世,在莊子上,黎椿筠黎大家,就是她的女紅老師。
若不是得她諄諄教誨,耐心細致的教會她這門手藝,她這一世又怎會靠著門手藝吃飯?
所以,她的刺繡多有老師的風格。
薑晚澄“不識得。”
她聲音冷淡,又因早上摳了喉而變得有些沙啞低沉,所以端王並沒有聽出她聲音是否有絲熟悉。
不過,她冷淡的態度卻讓秋娘子有些著急。
她上前半步道“主子,薑女娘來自鄉野,且她是我們繡莊新來的繡娘,若有言行舉止冒犯之處,還望主子見諒。”
薑晚澄她怎麼就冒犯了?
不過是壓製不住厭惡和恨意,沒那麼熱情而已!!
薑晚澄心中氣得不行,並未瞧見黑一剛剛貼耳在端王耳畔低喃了兩句。
裡麵寂靜了好一會子。
隻隱約聽見端王似在摩挲盤玩手中珠串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