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道,這肉也不是誰家都能隨便吃得起的。
一個月能吃一兩回,家裡的日子都算是不錯了。
而薑晚澄這碗中的這幾坨肉,甚至就是有些人家一個月的量。
眾人都不免猜起來,她家到底什麼身家啊,敢這樣吃?
薑晚澄拉起籃子的布巾歎了口氣“是春筍燉臘肉。也是家中最後一塊肉了,之前惹了夫子生氣,所以這菜是想給夫子做了嘗一嘗的。”
她並未說,這到底是不是溫二郎自己一人飯量,但大家聽著卻是以為,這便是送給夫子的。
頓時,眼中的嫉妒又消散了不少。
“我今早好像還瞧著你往東山那邊去了,你就是去挖這春筍的?這玩意兒能吃嗎?”
薑晚澄“確實有點苦味。如今也沒有什麼野菜,我也實在沒法了,哎……”
她這一聲歎息,讓眾人皆又都同情起她來。
畢竟他們一家在這趙家村毫無根基的,家門口也隻有那幾分大的小菜圃,那又能吃多久?
再不種些新的菜苗,怕是到了春日一熱起來,都要沒得吃的了。
難怪還要去挖野菜呢。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家中就那麼點肉,即便是要給夫子送點吃的,也不該一頓就造這麼多呀。
真是太敗家了。
眾婦人也都不再多想,熱熱鬨鬨的繼續又一路走向學堂。
“欸,對了!昨兒那秦四家的動靜好像不小啊,咋回事你們可有誰曉得?”
“這哪兒有人知道啊?不止秦四家,那趙家好像也熱鬨的很呢,我就看著他們好像裡裡外外,進進出出的,不知道在乾什麼。”
“這事兒。我們家二蛋恰好昨天瞧見了!說是有一行人,下午就往趙大夫他們家去了。哎呀,我們二蛋說,那些人瞧著很是嚇人,腰上還彆了刀呢!”
“啊!?該、該不會是最近在鎮子上鬨事那些跑江湖的吧?”
“怎麼跑到咱們村來了?”
“鬨得人心惶惶的……”
薑晚澄聽著她們說,心道昨日那劉管事領著那人,原來是去趙家的?
到底怎麼回事,眾人也不得其解。
反正趙家是捂得嚴嚴實實的,有那些彆了刀劍的人,村裡的人也不敢去看熱鬨,連打聽都不敢,所以這事兒雖然神秘,但也沒人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到學堂後,學童們已經下課。
溫二郎早就迫不及待等在門口了,瞧見薑晚澄,立即一臉笑意的跑過來。
“阿姐!”他拉著薑晚澄往後麵的大樹根下走去。
二人轉了個彎,頓時便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溫二郎將早上的籃子遞給薑晚澄,又打開薑晚澄中午帶來的這個。
撲鼻而來的香味,饞的溫二郎立即就端起碗筷,吃了起來。
吃了兩口,溫二郎才想起來“阿姐,你和雅姐兒吃過了嗎?對了,雅姐兒呢?”
薑晚澄笑著戳戳他額頭“這會兒想起你妹妹了?放心吧,我與她已經吃過了,我才來送飯的,不然那個小饞貓會讓我出門?”
“而且,她去隔壁何嫂子家玩去了。”
自從來到趙家村,雅姐兒就比從前在巫山上時好玩的多了。
從前在巫山,她每日隻能自一個人玩泥巴,玩花花草草。
雖也快樂,但偶爾也實在孤單無趣。
如今下山來了,門口就有一條小溪。
雖然得了阿姐的三申五令,不能獨自去往小溪,但有時候空了,薑晚澄還是會親自帶她去溪邊看魚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