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開的傷口必須縫合,不然很難長出新的皮肉完全愈合。
說著她又將一旁自己在路上扯的幾把草藥拿出來,“這些都是消炎止痛,幫助傷口愈合的藥草。這兩樣煎服,這幾樣外敷。”
交待後,她便緊緊閉著眼,然後視死如歸一般的等待著痛楚的到來。
溫朝晏沉默不語的接過縫合針,且將傷口周邊都清理乾淨後,緩緩下了針去。
針尖刺過皮肉的一瞬間,薑晚澄就咬緊了唇瓣。
她不知道,竟然會這麼痛!
沒有麻醉的縫合,簡直就是要人命的折磨。
她無法控製的開始渾身發抖,且很快就咬破了唇瓣,口中流出血來。
溫朝晏看了一眼,
手中動作頓住。
他眼底寫滿心疼,低聲哄道“女娘不必強忍,疼就喊出聲來。”
薑晚澄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的嚶嚀出聲。
並伴著無法控製的眼淚,滾滾掉落。
溫朝晏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手中才又繼續了動作。
再一次穿破皮肉時,薑晚澄再忍不住的尖叫出聲“啊——!!”
汗珠如水滴一般,很快打濕了她額前所有的發絲。
薑晚澄的表情也無法控製的猙獰扭曲起來,她止不住的想要抽開胳膊逃避,但溫朝晏一隻手死死的按住了她的肩,她使出全身力氣,竟然也無法掙開。
她忍不住的甚至求饒“不、不要了……不要了……啊!!”
她難以想象,上一次溫朝晏在同樣清醒的狀態下,自己在馬車內給他縫合傷口時,他竟一聲沒吭,是怎樣的強悍!
而此刻,她好似整個人都被撕裂了。
那痛,讓她仿佛回到上一世。
恍惚間,她好像躺在榻上,身下全是血,而那血液不僅浸濕了她整個身體,還染紅了整個床榻。
而她好似失去了什麼,不止身體痛到抽搐,也傷心的落下淚來。
又恍惚間。
她好像回到了逼仄的巷子裡。
肮臟的汙水,死在角落裡的野貓和老鼠。
她躺在地上,由著那些棍棒無數的落在她身上,頭上。
血很快就糊了她的眼,她痛到甚至已經喊不出聲來,直到最後,香消玉殞……
薑晚澄痛暈了過去。
自然也就不知,等她傷口縫合完畢,那溫朝晏的頭上也如她一般,早已由汗珠打濕了發絲。
溫朝晏滿臉疼惜的拿著帕子,沾了溫水,溫柔的替薑晚澄擦了因為疼痛而毫無血色的臉頰和脖子。
又搗了藥,給她敷上傷口,並重新包紮後,才脫下自己的外衫給她蓋上。
做完這些事,溫朝晏重重鬆了口氣。
在溫朝晏看來,給薑晚澄縫合傷口這件事情,竟比他自己受傷由她縫合,還要艱辛痛苦幾分。
他寧願傷的是自己,也比她如此受罪折磨。
薑晚澄再醒來時,瞧著頭頂洞天的天色都黑了。
她瞬間徹底清醒並坐起大喊“糟了!”
溫朝晏聞聲立刻跑了過來“怎麼了?可是做夢了?”
薑晚澄白著臉“是二郎和雅姐兒!我昨日離家時,和他們說好了最多耽擱一日便回家去,可這會兒天都黑了!咱們快走吧!”
薑晚澄說著便要起身,溫朝晏卻攔住她“不急。明日一早,我們再下山也不遲。”
薑晚澄“可是二郎定會擔心我。我怕他不止胡思亂想,如今他們兩個小的獨自在家中,我實在不放心……”
溫朝晏抓住薑晚澄雙肩,溫柔且有耐心的安撫她道“女娘,聽我說。從前我也會上山打獵,有時一兩日,有時四五天,甚至十天半月也有不回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