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家小郎君身後跟了十多個小廝護衛,護著他,就像在護著貴門的小公子似得,如珠似玉的盯著哄著。
此刻,那小郎君正耀武揚威,十分跋扈的欺負著一對鄉下來的年輕小夫婦。
那丈夫雖然看著年齡有些大了,但卻是個疼娘子的。
小婦人容貌嬌麗,哭的一臉梨花帶雨。
那丈夫麵對欺淩,也緊緊護在妻子身前,妻子哭著喊著求著不要,卻依然無法阻止那小郎君親自上前狠踹的幾腳。
趙京墨低著頭,一直緊緊抓著薑晚澄的手。
薑晚澄收回落在那年輕小婦人臉上的目光,牛車從一旁悄悄的溜了過去,走得遠了,趙京墨才重重鬆了口氣。
“嚇死我了。當初王家那太太瞧著我顏色好,一直覺著我會是個狐媚子呢。還好我大伯來將我贖回了家,王家也不敢告訴這小霸王我是哪裡人,不然讓他瞧著,我今日怕是很難輕易脫身了。”
薑晚澄這才知道,趙京墨為了陪自己走這一趟,冒了多大的險。
“謝謝你了,墨兒。”
趙京墨回握住她手“咱們不用客氣。我就你這一個好友,我不幫你幫誰?”
天黑之前,總算趕回了趙家村。
薑晚澄將雅姐兒接回家後,便緊鑼密鼓的開始了製作素服。
一大兩小,三身純白的衣衫,薑晚澄熬了整整一夜便粗略的做好了。
薑晚澄隻小歇了一會兒,便又起身了。
溫二郎已經做好了早飯,看到她出來,悶聲道“阿姐,我起身時瞧你還未睡下,你不如再多睡片刻吧。”
薑晚澄搖頭歎道“睡不著,不睡了。二郎,我們今日回巫山去。”
溫二郎抬頭問道“要向夫子請假嗎?”
薑晚澄點點頭“請吧。先請半個月,我帶你和雅姐兒,我們一起去趟扶駿縣。”
並非她要帶兩個孩子出遠門冒險。
實在是,她清楚的知道,若她獨身一人出門離開,他們二人即使表麵接受,隻怕心中也不知怎樣的惶恐害怕。
她怎麼忍心,再讓他們兩個小的內心如此經受被拋棄被丟下的折磨?
最重要的是,溫朝晏自十五歲便一人撫養他們二人長大,於他們來說,即是兄,也是父一般的存在。
他們該和她一道,親自去尋他回家的。
等到溫二郎去學堂請了假回來,薑晚澄也將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
收拾了一些衣物,給溫二郎帶了幾本書,然後便是家中最值錢的那些財務。
昨日薑晚澄上青陽鎮時,終於將那端王的扳指給當賣了。
因為是死當,且她知道這東西價值千兩,所以開口便要了二百兩。
對方本還想與她還價,可薑晚澄直接道“我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你若與我做成這番買賣,實則已經賺了五六倍,真當彆人都是傻子嗎?”
“反正我近來要托人去扶駿縣,若你不誠心想要,我便將它送去扶駿縣好了。那裡當鋪不知比這裡大上幾何,自然能收下這個寶貝!”
說完她就要將扳指收回來。
這當鋪哪敢放她這隻肥羊離開?
立即就爽快的掏了二百兩的銀票出來。
薑晚澄出門後,和趙京墨謹慎的東拐西拐,還在臉上抹了花子,才又敢回的藥堂。
所以,如今她身上有二百兩銀票,六錠十兩的銀子,還有四兩碎銀和一些銅錢。
薑晚澄將零碎的銅錢都放在錢袋裡,然後掛在腰上。
四兩碎銀和那幾貫銅錢都放在包裹裡,以便也能隨時拿取。
其餘的銀票和那些十兩的銀錠,還有那副師父給的小金牌,全部一張張,一個個單獨包裹住,再縫製在貼身所穿的裡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