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潘二娘聽到此處,渾身禁不住的哆嗦起來。
便是趙大娘子用力的摁著她,都摁不住她渾身無法控製的抖動。
明眼人一瞧便都瞧出了她的驚恐和心虛,這回竟是藏也藏不住了!
薑晚澄懶得看她,繼續說道“我為何會猜測出此人身份,甚至牽扯到潘二娘身上,自然也不是真的無憑無據。”
“今日何嫂子才告訴我,說秦子蘇他娘招了個新上門的夫婿。此人我未曾見過,甚至連他是高是矮都不曾知道。”
“所以,理應他也應該不知道我們才對。但攔住我們去路的劫匪,他不僅知道,還是帶著目的而來的。”
“但是,我明明昨晚才回的巫山,整個青陽,又有多少人知道我會出現在那山道上呢?”
“那便隻有趙家村的人知道了。”
“我在趙家村收拾行囊物件,花了好幾個時辰。我雖在家中,也一直未見過生人。但生人,或許已經暗中見過我,甚至被人指著認識了呢?”
“所以才會在山道上一眼認出我們來。”
“而整個趙家村,雖然確實還有我不相熟之人,但絕大多都是臉熟的鄉親,所以如今還有我完全不認識的生人,應該也隻有潘二娘這新上門的夫婿了!”
“若是普通的劫匪,劫財劫物,我都不會如此懷疑。偏偏此人目的不同,那便是私怨。”
“我來青陽,甚至趙家村,結了私怨的人屈指可數!”
“你潘二娘,絕對算是其中一個。”
“不過,我以為,當初那件事後,我們之間什麼仇怨都已煙消雲散,我薑晚澄也絕不會拿你的秘密說出去一個字!”
“但顯然,如今你瞧著我兄長已不在人世,已是不放心我還獨活在著世上,所以才想悄無聲息的解決了我吧?”
“你以為,我們不過一個老頭,一個孩子,一個女娘,便是你那身強體壯的夫婿一個人便能對付得了的。”
“你甚至以為,若是要不了我們性命,便是割了我的舌頭,從此你也高枕無憂了。”
“可你不知道我的師父會隨身帶著能讓人就範昏厥的毒藥,更不知道我們會撞上趙大夫一家,更預料不到我竟然還能活著回來指認你!”
“還有,就算你割了我的舌頭又如何?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除了可以說出口的秘密,還有能寫出來的秘密嗎?”
“潘二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當真以為你做的事,會無人知道嗎?”
薑晚澄判官一樣的目光和質問直直向潘二娘射去,她嚇得‘啊’的一聲痛叫,並狠狠跌坐在地上。
院牆內鴉雀無聲。
趙家村的所有人第一回真正見識到,一個女娘,竟還能為自己身上所承之事,如此能言善辯的去分析!
她不急不躁,沉穩破風的將此事一一細碎的剖開了說給大家聽,讓眾人信服,更讓真正的凶手也無法再出言狡辯。
她當真是厲害!
遇到劫匪不僅不怕,還能憑著劫匪幾句話就斷出他的身份和動機,這世上竟然還有這般女子!
“可……可她說的那句,當初那件事,到底是何事啊?”
“對啊,瞧潘二娘這樣子,當真是魂都要嚇沒了,所以薑女娘說的對一定都是真的!”
“就是,我也信服薑女娘所說之話。可是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潘二娘為何要想著法兒的解決薑女娘,還認為她是隱患?”
“好像溫大郎君又有乾係,到底怎麼回事……”
眾人嘀嘀咕咕的議論起來,潘二娘驚恐的一個翻身跪在地上。
然後用力的朝著薑晚澄的方向磕著頭。
一邊磕頭竟還一邊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