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有軍營兄弟認出他來,並問他為何在此,為何隻獨他一人在此,而且還與這些人吃住在一起,他該如何作答?
武大知道,他們還有兩口大木箱的財寶。
至於他們接下來究竟還要做何事,他其實並不知曉,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些財寶他們一定會仍打算用在那些窮苦的百姓身上。
武大重重咽了口口水,在溫朝晏他們盯視的目光中,伸手在火堆裡摸了兩把,然後又快速往臉上重重抹去。
胡亂幾下,就將自己給抹成了一個大花臉。
“我並非怕死,也並非不恨你們當初殺我兄弟之仇!而是如今,我不過以為,你們所做大事更有益於天下的黎明百姓!更與我心中信念相合罷了!”
莽漢彆扭的為自己解釋。
李琰拍拍他的肩“好了兄弟,我理解你。若有朝一日,你有能耐想再與我們決鬥生死,去為你那些兄弟複仇,我隨時等你。”
武大拉著眼心道自己幾斤幾兩他很是清楚明白,怕是這輩子武學造詣上也是沒那個能耐的……
溫朝晏看向眾人,最後目光落在薑晚澄身上“伺機而動。”
這漏天暴雨,確實躲無可躲之處。
但不妨礙溫朝晏他們立即做下應對的準備。
率先便將女娘們的歇息之地,往角落裡遷去,並用還未乾透的衣衫全部圍成一道厚厚的牆。
幾口大木箱,就大咧咧的扔在角落裡。
他們其餘郎君,則依舊躺在火堆旁的乾草堆上。
很快,這群官兵就轟隆隆的踏著泥漿步子衝到了破廟廊下。
“果真有人!”
領頭的哨兵剛一走進來,便又立即向後衝去“報——!報,千夫長!廟中有人!”
行在隊伍稍前方的,正是領著這行官兵的千夫長,此刻騎著高頭大馬,穿著蓑衣,身戴佩刀,渾身殺氣騰騰。
這千夫長看了眼廟口草棚裡,竟然還栓著四匹馬,一頭驢,幾副車架。
如今,整個江源境內都是洪澇災害,什麼人竟然冒著這樣的大雨,還冒著生死之險出門棲身在這破廟中過夜?
“去,問清楚什麼情況。”
片刻後,哨兵回來答道“報!千夫長!廟中人回答說,他們是從扶駿縣下一個名叫青陽鎮而來,前往上京的一個正在走鏢的鏢局。因為急著趕路,所以才會夜歇於此!”
扶駿縣?
千夫長瞬間蹙眉,“他們可有什麼可疑之處?走鏢的?走的什麼鏢?”
哨兵“屬下問過了,他們是護送一家老小去上京。屬下暫時並未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千夫長這才下馬,大步踏進廟中。
溫朝晏幾人自然早已裝作被驚醒的樣子。
那千夫長將他們幾人盯了又盯,最後目光落在武大身上回來的巡視。
武大裝作一副老實的樣子,心中卻哀聲道還真是他們軍營的人!且偏偏就是這狗屁千夫長!那最虛偽的周副將的狗腿子!
此人一向與他不對付,又是個窮凶極惡,嫉惡如仇的混賬。
不知他是否會認出自己來?
千夫長盯了武大好幾眼,這才轉開視線,又落向那衣衫重重圍住的角落。
“那是何意——?”
千夫長指著角落,語氣極其不善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