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形容很是消瘦憔悴,神情還有些恍惚,“是、是嗎?好像是的,那是位郎君,怎麼會是聽風呢?”
麝月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來。
楚嬤嬤緊緊掐住她的手腕,用力之大,隻見那皮肉處瞬間就變了色。
麝月忍不住吃痛的露出恐懼的神情來,但或是想到自己如今身份不應如此,又生生的強忍了下去。
等將身旁人都遣的遠了些,嬤嬤才狠狠瞪著她,低聲嚴厲告道“若不是我千般討好老夫人,而你又恰好投機取巧的,因為寫的一手像姑娘的好字能抄些佛經,所以近日來才討了老夫人的幾分憐惜,你以為,我們還能走出那侯府大門嗎!?”
“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了老夫人的命,可以親自出來選幾件你心屬的首飾。你可千萬彆給我做漏出馬腳的蠢事來!不然,我饒不了你!聽見了嗎?”
麝月垂眸,顫顫巍巍的閃過畏懼之色。
“是……是。饒了我吧,嬤嬤。我不敢了……”
楚嬤嬤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賤皮子!”
過了一會兒,二人休整好了儀容,楚嬤嬤才攙扶著麝月起身,向今日領著她們二人出來的管事嬤嬤走來,並往她手中塞了五兩銀子。
楚嬤嬤笑嗬嗬的說道“夫人今兒也是逛累了,待會兒想要去滿香樓裡吃幾個大晉的菜式,也請大夥兒喝幾杯,常嬤嬤賞個臉?”
常嬤嬤把銀子往懷裡一塞,臉上的菊花都笑爛了,哪有什麼不願意的?
等到了滿香樓,楚嬤嬤扶著麝月去了廂房,常嬤嬤等則留在外麵大堂裡,點了好幾個貴菜和好酒,不一會兒就好吃好喝的暢快吃了起來。
常嬤嬤看了一眼外麵重重哼道“一群貪得無厭的蠢東西!”
也不知道點些便宜的菜,拿些便宜的酒,就是故意吃拿她的!
楚嬤嬤沉著臉回道麝月身邊,卻像個主子似的,大模似樣的坐著,還叫麝月倒了茶來伺候她。
楚嬤嬤也不覺得這般有何不妥,狠狠灌了幾杯茶下去後,心頭那股鬱氣好似才散了些。
楚嬤嬤抬頭看向麝月,不知想到什麼,她抬手狠狠掐了麝月一把。
“都是你這個不中用的!給了你這麼好個前程,自己卻愣是一點兒都把握不住!成親都已快一年,那侯爺,竟連你一根毫毛也未曾碰過!真是沒用!”
麝月吃痛不已,紅著眼,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委屈模樣“楚嬤嬤,您也知道……侯爺他連一腳,都未踏足過我院中,我,我也實在沒法……”
楚嬤嬤罵她“你就不能想法子,將他勾到你院中去嗎?連那些低賤的姨娘都不如!那些姨娘的院子,侯爺一個月還要踏足三兩次呢,你這個當家的主母,至今都還是個未破殼的雛兒!真是丟儘了臉!”
“也是,你算哪門子主母!?新婚夜掀了蓋頭,侯爺連看也不多看你一眼,轉身就走了。你早就是整個侯府的笑話了!”
“等等,莫不是……他早便知道,你其實是個贗品了?”
楚嬤嬤眯著眼將麝月打量。
“當初你在姑娘房中服侍,有許多事我這個嬤嬤都不清楚,但你是絕對知道的!我可是再三問過你的,你說姑娘與侯爺並未交換過畫像……到底是你不知道,還是真的沒有!?”
楚嬤嬤拔高了聲音,厲聲質問著麝月。
麝月渾身一抖,臉色一白,“不、不!絕不可能!我從未見姑娘說過此事!”
沒說過,但不一定沒有發生過!
楚嬤嬤心頭忐忑不安,拿不準此事。
麝月垂頭,抹了兩下眼角的淚滴“是……是我沒用。畢竟,我沒有姑娘那般國色天香的姿容,更沒有姑娘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