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春月樓的東家,看身形確認是個男子無疑了,隻是他的臉上戴著一副青麵獠牙的麵具,讓人根本無法得以瞧見他的真實麵容。
既如此,薑晚澄也隻做了男子之禮,拱手與身前之人道“想必,這位便是春月樓的大東家了吧?在下姓薑,單名一個酒字。冒昧請了花兒姐相托前來相見,若有冒犯,還請大東家見諒。”
薑晚澄給自己化名薑酒,是取自她在薑家排行行九之意。
亭外荷香,幾隻蜻蜓低低飛過,成群結伴的停留在翠綠的荷葉之上。
檀煙嫋嫋,遠處有悠揚琴聲傳來。
不知靜謐了多久,薑晚澄半垂著首也能察覺到,有一道視線一直輕輕落在她的身上,毫不避諱的對她進行著打量,審視。
薑晚澄覺得維持這個姿勢,身子都有些僵了了。
便輕輕抬頭,對上麵具後的那雙漆黑的雙眸。
她坦蕩蕩的目光,讓對方微微神動。
頓了頓,這人才起身抬手“薑公子,請坐。”
薑晚澄在對麵坐下。
春月樓大東家親自拿起酒壺,給薑晚澄斟了一杯酒“冰過的,薑公子嘗一嘗?”
薑晚澄抬手“還請東家見諒,薑某酒量不堪,平日裡並不飲酒。若是東家不介意,在下願以茶代酒,陪陪大東家。”
對方也不勉強,便隻給自己滿上。
持起酒杯,這春月樓東家才介紹了自己,“薑公子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祁兄。”
他不說姓,隻說了一個名。
薑晚澄並不願與之太親近,隻道“祁公子,在下不敢高攀。”
祁公子也不說話,隻是半側過身去,掀起麵具一角,一飲杯中涼酒。
再轉過頭來,依然是那副麵具嚴嚴實實,不見真容的樣子。
薑晚澄一直保持著臉上的微笑,似乎對他如此遮掩真容之事丁點兒也不感到好奇。
至於自己其實是個女子身份這件事,想必此人也是知道的,花兒姐不可能瞞他!
但既然他未捅破,她也不會那般不識趣,自己主動跑去說她是個女的又如何。
既得不到另眼相待,必還會遭到輕視。
“薑公子不必客氣。某也不過一介商人罷了,這次看重薑公子的手藝和獨特的想法,薑公子即親自求見,自然沒有不見的道理。”
“而且,某其實很是欣賞薑公子。你的這些冰飲,確實獨特,某活了二十三年,也從未見過這麼稀奇的吃食甜飲。敢問,你的這些想法,是從何而來?”
當然是從現代世界而來的!
不過,薑晚澄可不能這麼說。
隻道“自己瞎琢磨罷了,承蒙祁公子瞧得上,也不過湊巧,讓一些客人喜歡罷了。”
祁公子“正值夏日,若是能大肆推出,想必上京城內的這些人,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必定都會萬分喜愛。某也自然有信心,讓之大賣。薑公子隻管放心,便將此事交由我罷。”
薑晚澄當然想賺錢,立即拱手道“那就拜托祁公子了。”
而且薑晚澄也想好了,既然要做這筆生意,光是從村子裡運這些原料,不止是運輸的問題,天氣炎熱,數量和規模都太過龐大,怕都是不可行的了。
每日除了冰還可以從莊子上運出來之外,其餘的一切,包括芋圓、紅豆、綠豆、芋頭等,都要在城內重新找個院子作為作坊。
也不必太大,隱蔽和安全便好。
這幾日,她也在家中訓練聽風,將配方完完整整的交給了她。
等這邊一確定,聽風就會進城,負責城內作坊的一切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