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灼痛此刻也清晰傳來,薑晚澄看著地上自己狼狽的影子,咬緊了牙,一點點的移動著自己,打算先向外撤去。
但她一時忘記了,身上的毯子是長尾拖地的。
剛剛她裹得匆忙,並未將身後的長擺甩開,現在向後一退便踩在了長擺上,而她走的快,便不注意的兩腳相互都踩在了一起,再繼續向後退去,就將自己扯了一個仰倒——
“啊!”
薑晚澄一聲驚叫,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暈眩著向前移去,而她整個身體都無法控製的向後狠狠摔去!
隻是,預料中的疼痛和徹底摔倒,並未到來。
薑晚澄心驚肉跳,滿目駭然的瞪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黑影,緊張的渾身發顫。
此人寬大的手掌,此刻正一隻摟著她的腰,一隻扶著她的背,薑晚澄甚至感覺到他手掌的粗糲,磨得她本就疼痛的皮膚,火辣辣的鑽心。
因為她此刻,正在發著高熱。
薑晚澄自己都能察覺到,她此時渾身燙的像滾過開水一般,所以輕輕一碰,渾身都是疼的。
薑晚澄狠狠打了一個擺子,此人滿身血腥的臭味,濃烈撲鼻。
她忍著嘔吐的欲望,單手摟著前胸快速起身,另一隻手費力的提起手中的凳子就向眼前之人狠狠掄去——
不過,她此刻的掙紮和反抗,不過是困獸猶鬥。
但無論如何,她也要殊死一搏!
如預料那般,她的凳子還未掄起,手腕便已被眼前此人一把緊緊拽住。
“大膽狂徒!放開!”
薑晚澄紅白著臉費力吼著,腦海中在這瞬間,已閃過數道如何玉石俱焚同死的法子!
隻是一個都還未成型,眼前之人已經快速拉下臉上的黑色麵罩。
“澄兒,是我!”
急切的低喊聲,聚焦了薑晚澄已經有些渙散的目光。
薑晚澄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張臉,終於停止了掙紮。
是……是溫朝晏!?
是他,竟然是他!?
怎麼,怎麼會是他呢?
隻這一瞬間,她渾身所有強撐的力氣都泄儘了。
手中的凳子‘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手腳皆是無力的耷拉了下去。
“怎麼是你呢?”
她眼眶裡盛滿了委屈的淚珠,隻是還未掉下來,就被溫朝晏一把橫抱起來摟在懷中。
“澄兒,是我。是我罪該萬死,如今才來看你。”
“你給我時間,讓我慢慢與你解釋好嗎?現在你正在發熱,我們先去休息,好不好?”
溫朝晏的聲音又低又溫柔,恨不得將她融化了。
薑晚澄的心,就像飄搖的一隻小船,這一刻才好似終於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灣。
她任由溫朝晏將她抱起,並快步走向床榻。
等溫朝晏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後,薑晚澄摟著胸口的毯子,轉身趴在床邊卻‘哇’的一聲吐了。
溫朝晏揪緊了眉,正要再靠上前來,卻被薑晚澄抬手阻道“彆……你,太臭了……嘔——”
說著,又‘哇’的吐了一口清水出來。
溫朝晏瞬間僵在原地……
明明,他來之前,還特意換了一件外衫,難道還是臭嗎?
他低頭聞了聞自己。
許是整日過著腥風血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他如今已經聞不到自己身上的那些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