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澄喃喃“這……怎麼會……這樣……?墨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薑晚澄想到在趙家村裡的那些日子,趙家幫了她很多。
特彆是趙大夫,還有對她很和善的老太太,還有朗哥兒。
他們,怎麼會都死了呢?
再看到趙京墨哭成這樣,她心中也是酸楚,眼淚不受控製的也跟著流了下來。
劉靜娘在一旁默默抹淚,和薑晚澄一起將趙京墨攙扶起來。
趙京墨渾身癱軟,隻能去一旁的軟榻上躺著。
她流淚不止,話也說不成句。
等氣息穩了些了,才又捂著紅腫的眼睛,緩緩道來“先是我大伯,因為王家老太太病重,請了我大伯去王府中瞧病。明明老太太越來越好了,不知怎的,突然又急轉直下,人事不省,如何都叫不醒了。”
“王家老太太就這麼去了,大伯自然被遷怒。王家整日都讓人去藥堂鬨事,說大伯是庸醫害人性命,即便是鎮上許多百姓都相信大伯的醫術,但因為王家鬨事,也不敢再去藥堂了。”
“大伯氣不過,就去王家理論,誰知……誰知大伯,竟被王府的家丁,活活給打死在了王府大門前!”
“不止如此,我們才剛剛為大伯殮屍,還沒來得及去扶駿縣衙告狀,縣衙的人卻先來,說是大伯的藥堂賣出了假藥,吃死了人,所以要抓大伯回去審訊。”
“大伯死了,他們就抓了朗哥兒。”
“阿奶知道這些事後,經不住打擊,一頭暈厥了過去。”
“我那大伯娘也未經過這些事,等她在我爹娘還有阿兄他們的陪同下趕到縣衙時,朗哥兒……朗哥兒竟已經受不住嚴刑拷打,沒了……”
“大伯娘也被抬回家躺著,可她喪夫又喪子,實在撐不住,很快就跟著去了。”
“可事情還沒完。縣衙認定了大伯的藥堂售賣假藥,所以不僅封了藥堂,還將藥堂裡所有的財物都給抄沒了。”
“那些官差還尋到趙家村,要將我爹娘也給帶走,說此事牽連全家,既然大伯和朗哥兒都沒了人,就要我爹拿出一百兩銀子做罰銀。”
“先不說我阿爹能否拿出一百兩,就是有,我阿爹愛錢如命,哪會甘心任由這些黑吏將他吃了黑去?”
“我爹就頑抗了幾下,竟被他們抹了脖子。”
“我阿兄哪能見我阿爹如此,也瘋了似地衝上去,本想抵抗救出阿爹,卻不想自個兒也……”
“我娘為了護著我們,不敢呼天搶地。偷偷將我與一雙侄兒侄女藏到飄兒姐家中,自己擔心阿奶便又回到了家中去……”
“我實在放心不下,穿了男裝,抹黑了臉。可等我站在後牆根,偷偷往院子裡瞧,卻瞧見我阿娘……與我阿嫂……她們二人……也撞牆而亡了!”
“我阿奶在屋內嚎了幾聲,便再沒了聲響。”
“澄兒,我們趙家當真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嗎?我大伯醫行青陽,不說華佗再世,但也救病無數。我阿爹阿娘,我阿奶他們,更是一輩子從未害過任何人。為何我們趙家,會遭到這樣的滅頂之災!?”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我們貧賤百姓的命,但真就隻是芻狗而已,不值一提嗎?”
“這世上,究竟還有沒有王法!?”
靜娘一把捂住趙京墨的嘴。
“我的天爺!墨兒,你心裡有再多的怨恨,這裡可是上京!雖然咱們都是自己人,但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咱們不能因為自己的言行,而害了澄兒和大郎君了,你便是有再多的冤屈,咱也不能……不能在這裡罵這些話……”
趙京墨哭的雙眼腫如核桃。
一張帕子都已經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