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家。
一條涼子針對奈良櫻落的毒丸計劃雖然一切順利,但是她私自放走奈良櫻落的事情,一條家依然對她進行了清算。
她孱弱的身體,受了一百棍,打的渾身是血卻一聲不吭。
從始至終,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她的父親,一條家的家主全程冷眼旁觀,事後隻是淡淡說關涼子一年禁閉,事情便到此為止了。
她的哥哥一條木行憤憤不平,一直想找父親理論,卻被涼子攔了下來。
“明明是做戲,為什麼還要打這麼重,父親太過分了。”一條木行憤恨道。
“哥哥,一條家如若想崛起,你這樣的性子是不行的,你的情緒太外露,太容易讓人猜到你想做什麼,對你對家族都不是好事。遇事先靜心,多思慮。在家族利益麵前,一點點犧牲算不了什麼。”涼子咬著嘴唇說道。
她從始至終未發出一聲求饒與痛苦之聲,憋的臉通紅,全靠一口不服之氣撐著。她對父親是有怨言的,但是她不會像哥哥那樣大喊大叫。
這次的事情教會了她一件事,若想要什麼,求是求不來的,得靠自己。
“如若用犧牲涼子的方式讓家族崛起,這樣的崛起讓我覺得屈辱,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怎能用這樣的手段,何況你是我的妹妹。”一條木行扶著涼子,臉上滿是心疼,同時對於父親心中滿是鄙夷。
……
涼子被關入了廢棄的宅院,這宅院是涼子已故母親早年的居所,這裡幽靜又沒人打擾。
她搬來了奈良櫻落所有的書,鋪滿了空曠的屋子。
接下來的一年她都要被幽閉在這裡,這些書或許能打發她無聊的時間。
更確切的說,她想要了解奈良櫻落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到底要乾什麼樣的事情。
雖隻在雨中見過一麵,奈良櫻落對她來說,卻也是太過奇怪的人。
隨意翻看一本書,那些大逆不道的語句便是飄然在她的眼前。
“世界上什麼問題最大,吃飯的問題最大。社會無論建立什麼規則,總是要讓人吃飽飯的。所以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無論是皇室,幕府,還是各忍者家族,他們強大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多響亮的名號,有多強大的武力,歸其根本在於他們剝削了平民的公共利益。然後讓金錢,知識,還有武力向他們不斷聚集,從而變的越發強大。若民眾聯合起來打破這種規矩,便能獲得說話的權力,倒逼製度的改革……”
“奈良櫻落,你為什麼覺得一定是製度出了問題呢?從你字裡行間所言,竟要靠那些底層的賤民去終結這樣的一個混亂的忍者世界。這怎麼可能,就算你取得了天下,還不是要靠著我們這些貴族來治理天下,那些賤民懂什麼呢,他們又讀過幾天書呢。若是靠貴族來治理天下,那繞了一圈,和幕府的天下草創又有什麼區彆呢?”
涼子並不認同奈良櫻落所言關於賤民也有自由平等的觀念,這是多年來貴族教育在她腦子裡根深蒂固的觀念。她本身就是貴族,享有貴族的一切榮耀,讓她承認貴族的高貴是虛假的,那對她來說是不可能的。
她更感興趣的是奈良櫻落書中所言關於男女平等的述說。
這是實實在在的說到了她的心坎裡。
她明明驚才絕豔,卻隻是因為是一個女子,在家族裡卻根本不受重視,淪為棋子,淪為背鍋俠,不久的將來她還會成為聯姻的籌碼。
她就像是一個沒有人在意的貨物。
這就是她涼子的命運,但她並不服氣,即使她現在遭到家族中大多數人的誤會,被唾棄,被關禁閉,她依然想要逆風翻盤。
“奈良櫻落,能夠提出女子解放運動的你,實在讓我心生敬意。可惜了,可惜你終究會成為幕府與皇室爭鬥的犧牲品。大勢不可逆!”
涼子捧著奈良櫻落寫的書看的津津有味,即使她現在身處陋室,依然覺得女子解放運動是可行的。
……
轉眼天黑。
酒肆中奈良櫻落早已睡在棺材裡。
原先奈良櫻落鋪在角落的蚊帳和席子便是歸了琉璃。
她鑽進舊蚊帳中,將涼席下枕著的書翻上來抖了抖,卻是抖出了無數的臭蟲。
這些臭蟲有的鑽入了書本裝訂的黑線裡,她用手使勁的拍了拍,然後將褶皺的書頁抹平。
這些書都是奈良櫻落的心血,她不希望被臭蟲所汙染。
她看了看靠在棺材上的奈良雪,感歎著她的忠心,但她自信這世上真正懂奈良櫻落的並不是奈良雪,而是她。
外麵佑助抱著劍和十幾個劍客在外麵守護著。
十大上忍百無聊賴的在酒肆中翻著從外麵買來的書,這些書都是奈良櫻落所寫,雖然有些城市已經將這些書列為禁書,但山城卻並未有絲毫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