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請問到底需要我配合調查什麼？”
孫羽說話帶著顫抖，他也是接到通知說有人找，結果剛出來就被兩個工作組成員要求他配合調查某些事情。
至於什麼事兒，無論怎麼問工作組成員都不說，到了招待所，門口還有人守著，交代他不許大喊大叫，房間裡窗戶都用木板釘死了，這也太嚇人了。
這回許大茂就沒這麼客氣了。
“孫羽是吧，5月4日上午10點，你在做什麼？”
“啊？我，我什麼也沒乾啊，我當時正在工作，這有什麼問題？”
孫羽眼神飄忽，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他全都想起來了，再加上調查組說有事兒需要他配合調查，李昊這是給他們舉報了啊，該死，他怎麼敢的？
他自認對李昊挺好，畢竟他是大學生，是急缺的人才，工作中對他多有照顧，也沒發現他有反骨啊，這好好的怎麼就舉報了呢？
難道那天跟他說話語氣重了？
孫羽在這有一搭沒一搭胡思亂想著，許大茂重重的拍下桌子。
砰的一聲嚇得他打了個激靈，但還是強撐著希望蒙混過關。
“孫羽，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執迷不悟？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就不知道了？在你之前那個二處張強可全部都交代了，要不要我把記錄給你看看？”
說完許大茂就把一遝記錄在他眼前晃晃。
然後又痛心疾首的說“你也工作挺多年了，也是老同誌了，怎麼zz敏感性都沒有了？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就能救你的領導們了？同誌哥，不要太天真了，你現在應該想一想如何自救，想一想家人吧。
想一想當初你是怎麼舉著拳頭對那麵旗幟宣誓的，都忘了嗎？”
“還是說…”
許大茂深呼一口氣嚴肅的問“還是說你已經背叛組織了？”
“我沒有！我交代！我沒有背叛組織！”
孫羽崩潰了，這帽子太大，他戴不起，死道友不死貧道，領導們請一路走好！
“那天祁連山同誌喊張廳他們還有我們幾個處長過去開個短會，沒去會議室，就在他的辦公室，我們都是一係的，一直聽從祁連山的吩咐……然後結束後閒聊自然而然的說到現在糧食短缺。
張廳說各種定量都減少了，肉都要沒得吃了，上麵光買糧給災區怎麼不買點肉呢，也不知道旱到啥時候，這沒肉哪行啊，我孫子正是長身體時候。
不瞞你們說，我家那口子都天天跑鴿子市琢磨肉票去了，這在之前怎麼可能？唉，天天瞎折騰什麼？
李副廳說這天要旱是沒辦法，但是去年要是好好種地得多收多少糧？怎麼也能多撐一時。天天吃飽了撐的弄虛作假，這把好了，旱了。
定量減了，工資減了，上麵又不是沒錢，再多買點不就得了嗎？當個官連肉都吃不上也真有意思。
鴿子市我家那口子也去了，糧票漲到35一市斤一張，就這都不大好買。
買那麼多糧，為啥不買點肉食？
劉廳說話不能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為了趕超英美，中間可能有些錯誤，但是大方向是對的，不能一概而否。
不過這肉的確不大好買，我兒子天天鬨騰要吃肉，那幫種地的地種不好，豬也養不好，就這還要吃救濟糧，得花多少錢啊？乾旱我估計就跟這瞎折騰有關。
有時候是挺煩他們，那糧收多少就是多少，作假乾什麼？
不過弄虛作假上麵還信了，我都不信，他們怎麼信得？種的大象啊，一畝地一萬斤？
王處說這元朝規定一官二吏，五工六農，現在直接反過來了，我們排後麵了。
現在工農成老大哥了，這叫什麼事兒？
而且弄什麼不好，弄大鍋飯，好家夥就跟沒見過肉似的，使勁往嘴裡塞，一個個拚命吃，活也不乾了，這旱了一點糧都沒了。
張強說還有那小高爐，遍地都是，自己真能練出來咋地？好家夥，又捐鍋又捐刀的，不滿你們說，我家當時把我鞋底子釘的鐵掌都給捐了。
每天切菜都用我孫子削鉛筆那個小刀，真不是我說，有時候上麵真想一出是一出。
我說現在一堆逃饑荒的往四九城來，你們說來了乾嘛？糧都買了老實等著不就行了嗎，來乾什麼？
我家街道那天天那麼多逃饑荒的，去年是不像話，哪還有心思種地？哎，你們說這乾旱跟大麵積除四害有關係沒？彆的也就罷了，那麼多麻雀吾的都除了，麻雀真算害蟲？
然後祁連山說這種地得多學學人小美子，都機械化，就國內這幫泥腿子從早種到晚也比不過人英美，就這拿什麼趕超？
甚至小日子也有可取之處，我們應該放下仇恨，多學學人家先進經驗。
這屋裡都是自己人，我外孫那事兒大家也知道，趙閱這小年輕的不像話，目光短淺，研究出點東西就沾沾自喜。
自古以來我們就是泱泱大國，那點技術給就給了，唐太宗時期文成公主下嫁吐蕃不也帶了很多先進技術幫助他們發展，現在不也成我們的一個民族嗎？這有什麼的，我們幫助北越哪裡不對了？
我外孫目光長遠，格局就比這趙閱大，胸襟也比他寬廣，可是被他以莫須有給斃了，還沒地方說理，這叫什麼事兒！
沒看這次戰爭小美子，小日子都幫咱們了？這應該有來有往，他們幫咱們，這是對咱們示好，我們也該回饋，那些破技術應該給他們，共同發展，世界大同嘛。
要我說啊，這仗就不應該打，國之大好戰必亡，老祖宗的話不對嗎？這猴國的事兒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可是咱們的話沒人聽啊，打仗花那麼多錢就弄個破基地之類的有什麼用啊，以後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然後李昊就敲門，剩下的你們就知道了。”
孫羽哆哆嗦嗦說完從兜裡拿出煙顫顫巍巍的點上，深吸一口久久不曾吐出。
會議室裡除了記錄員奮筆疾書，剩下的都愣住了，雖然大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這些話還是嚇了他們一跳。
這幫人是真反了啊。
許大茂強忍著興奮和藹的問“孫羽你揭發的很好，你這是立功表現，我問你，李昊回去了你們就沒繼續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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