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皮陳老六一直蹲門外聽著，見陳來福出來了趕緊迎了上去，樂嗬嗬的豎了個大拇指道“隊長，你是這個！思想工作做的真好，我算是學到了。”
陳來福冷哼一聲，不冷不熱道“拿來吧，初夜費彆人的都交了就你還拖著，怎麼著，不想洞房要孩子了？”
陳老六賠笑道“哪能啊，我這就交，這就交。”
說完，他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不溜秋的小布包，裡麵裝的都是一分，兩分，五分的鋼鏰，總共一塊錢。
放到陳來福手裡戀戀不舍地道“隊長，你數數。”
陳來福接過打開數了數，確定真是一塊錢語氣才好了點“老六啊，我也就是看在你死去爹的份上有這種好事才關照你，要不然就你長這樣還結婚生孩子？
那些生了78個的老寡婦都不待見你！
你說說全天下上哪找我這麼好的隊長去，我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替你們操碎了心，唉。”
“謝謝隊長，謝謝隊長，錢您拿著買酒喝。。”陳老六點頭哈腰道，不再糾結這一塊錢臉上又重新掛滿了喜色。
“買什麼酒，這錢還得給書籍一半，剩下的我也得給我大孫子存著，等他大了打點他上那勞什子大學，畢業了分個一官半職留在四九城繼續為人民服務。”
陳來福把錢放到兜裡一邊往外走一邊囑咐“晚上洞房時候把這丫頭嘴堵上，手也綁上，完事了再給五花大綁捆好，明早再讓讓富貴兒婆姨過來看著。
喂飯上廁所等離不開人，再讓她給這丫頭做做思想工作，女人嘛，回頭等她懷娃娃了知道逃不了，這心思也就定了，現在還得慢慢熬。”
“是是是，我省的。”
“行了，你回去看著你媳婦吧，彆老打她，不管咋說她也得給你生孩子，我再去看看那幾個男知青。”
“好好好，隊長你慢走。”
陳來福緩緩地擺了擺手，手中的煙袋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著。
他悠然自得地吸了一口，煙霧從嘴角飄散開來，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伴隨著口中吐出的煙霧，他輕聲哼唱著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兒，曲調悠揚而婉轉。
這一刻他仿佛看見了陳家窪發展的越來越好，孩子傍地走，人人都有媳婦。
又仿佛看見了15歲的大孫子突然長大成人，他穿著筆挺的中山裝坐在高高的主席台上，下巴微昂，藐視的對著下方的泥腿子們揮斥方遒。
當官嘛就是要這樣子的，當初民國那些大老爺不都這樣麼，多氣派，這種傳統可不能丟。
他則穿著進口布料做成的精致衣裳，坐在洋房裡的陽光房曬著太陽，手裡夾著討好他大孫子的人送來的高檔香煙，有一出沒一出的聽著收音機傳來的戲曲。
想到這裡他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爺爺，爺爺，嗨，老不死的，你聾了啊？”來人聲大如雷。
陳來福心裡正美著呢，突然間被這聲音嚇得渾身一抖，心臟都差點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他連忙定了定神，扭頭一看，才發現原來眼前站著的竟然是自己的大孫子！
陳來福看著大孫子那調皮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的緊張和不悅瞬間煙消雲散。
他完全不在意孫子對自己的稱呼方式，反而覺得這樣更親切、更有趣。
於是，陳來福滿臉笑容地輕聲問道“愛國，找爺爺有什麼事呀？”
“找你有什麼事你不知道？老不死的你在裝傻吧？”陳愛國，15歲，長得黑壯黑壯的。
他撇了自己親爺爺一眼，吊兒郎當的問“那個張穎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她還讓他嫁給陳老六？你這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麼！你問過我的想法沒有？”
“這事兒啊。”
陳來福語氣立時嚴肅起來“愛國，你把她忘了吧，你以後是要當官兒的，怎麼能娶這個比你大好幾歲女的？”
“這有什麼的。”陳愛國翻著白眼不以為然道“誰說要娶她了，我的意思是讓我先開葷，玩膩了再把他推給陳老六這個火坑。”
“那麼不行。”
陳來福苦口婆心道“你現在還小，還是長身體時候，太早經曆那事兒對身體不好，再說了，等你以後當官兒了找什麼樣子的找不到？你聽爺爺的，我還能害你不成？”
“也是。”陳愛國沉吟片刻憧憬道“也是，我以後是要當官兒的，什麼樣的找不到？等以後我娶個大的，再娶五個小的，正好星期一陪大老婆，星期二到星期六陪小老婆，一天一個，然後星期天休息。”
說到這他皺了下眉，上下打量了爺爺兩眼，充滿懷疑的問道“老不死，我要娶幾個老婆，你給我存的錢夠嗎？”
陳來福先是欣慰的看了一眼大孫子，很讚成他的理想，然後又搖搖頭坦言道“不夠。”
“你這個……”
陳愛國剛要發怒就聽陳來福繼續說“以前雖然也有上山下鄉，但咱們這地方沒人來啊，爺爺就算想掙錢也沒辦法。
這兩年行情倒是好了，咱們這邊也有人來了，你爺爺我跟公社其他幾個村兒互通有無倒是賣了不少丫頭，但掙的錢還得分書籍一半，我手裡真沒落下來多少。
再說了，這錢我都存著打點你上大學，要不然這種好事兒怎麼能輪到你？”
聞聽此言陳愛國臉子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低著頭踢著石子嘟囔道“沒錢還娶個屁媳婦啊，那我不也得跟村裡人似的打光棍麼？”
“那怎麼可能？”
陳來福糾正了愛孫的想法，循循善誘道“隻要你上大學了就會有補貼，然後等你畢業了就當官兒，當官兒了就有權，有權還怕沒錢？
你想想，找你辦事的人能空手找你嗎？不能吧，他得送，送了你就收著給他的事辦了，等找你辦事的人多了你還怕沒錢？
不過爺爺告訴你啊，那些錢不要亂花，你還得往上送，得找個靠山，送的越多你官兒升的越快，等你官大了錢也就越來越多，你花都花不完，還怕沒錢娶媳婦？”
陳愛國悟了，惡狠狠地道“我要上大學，你趕緊存錢給我打點！平常多去知青辦看看有沒有新來的女知青？有的話就都要來，咱隊裡現在沒光棍了，那就都把她們賣個好價錢！”
陳來福見愛孫這副模樣欣慰的笑了，有此佳孫何愁陳家不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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