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都沒啥熟人,自然也沒有誰能看明白楚爺的小氣摳門。大家都以為是榮昌公主被教的懂一些進退了,苗氏心裡更是狠狠鬆了口氣。
“多謝公主殿下!”
這活祖宗願意顧著些明麵上的規矩體麵就好,其他的什麼都好說。高門大戶的當家主母在很多時候自然也都明白,何為識時務者為俊傑,何為能屈能伸。
如今麵前的這位已經不是當日的小小楚氏女,而是身負隆恩的榮昌公主!她,已經不是柳家能開罪得起的人了。
眼瞅著方才還理直氣壯一臉怒容的柳夫人,這會兒就變得特彆和氣講道理的樣子,寧王妃可算是狠狠的鬆了口氣。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老祖宗誠不欺我呀!
“七妹,快坐下歇歇。來人上茶,上好茶!記得再去多端幾盤子點心過來……”
寧王妃轉身在門口對仆侍一頓吩咐,下人們隨即領命而去,徒留下一屋子主客雙方沉默相對。
楚遲可不管這些人腦子裡是怎樣的彎彎繞繞,腦子實誠的人有一說一,衝著大嫂寧王妃再次露出了標準的微笑齒。
“大嫂,慶雲害怕你打她,才讓我送她回來的。你能不能彆打她了?”
寧王妃看了一眼縮在小姑子身後的自家那傻丫頭,心裡歎了口氣。眼角的餘光瞄了瞄臉色不大好看的柳夫人,在嘴裡佯裝喝罵道。
“你這個臭丫頭,民間有句話拿來形容你真的是一點都不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挨打你都活該,全是你自己賺的!”
罵完了女兒又轉過頭,明著聽是跟小姑子訴苦,實則全是說給柳家人聽的。
“七妹,你是不知道哇,這丫頭挨打一點兒都不冤枉!你說她好好的跑人家裡去玩就玩吧,把人家柳五娘扛走乾什麼?
你看看把柳夫人給急的,這一下午是牽腸掛肚坐立難安!你說這個缺心眼子的丫頭,光顧著自己跟小夥伴玩的痛快了,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體諒一下人家當父母的得有多焦心?
都不知道她把柳五娘給帶哪裡去了?這一下午我跟柳夫人派出了不知道多少人去找她們,可就愣是沒個影子……”
苗氏也在旁邊點頭附和,忙不迭的詢問。有自家的克星在這坐著呢,她也不敢像方才那般肆無忌憚的發怒。
被問到了臉上來的裴雲秀,看著自己老娘那張黑臉,害怕的習慣性後退。隻能緊緊的揪著姑姑的袖子使勁搖。
榮昌姑姑,救命啊!
好在楚遲是個靠得住的仗義孩子,眼瞅著自己那袖子都快被裴雲秀給扯壞了,她趕緊搶救下袖子背在身後,然後一個勁兒的幫著說好話。
“大嫂,慶雲她也是一片好心來著。你都不知道柳嬌容的那雙腳被折磨的有多可怕,所有的腳趾頭全被折斷了包裹在一起,看著真的好嚇人!
大夫說就算是現在開始治療,也不可能恢複到以前那個樣子了。柳嬌容她哭的真可憐,說是疼的都不想活了。”
“就是啊母妃,我都是一片好心!”
慫兮兮呆唧唧的裴雲秀,躲在姑姑身後伸出半個腦袋,瞅著自己老娘拚命點頭。
聽她們這麼說,寧王妃驚訝的轉頭看向柳家人,語氣之中帶著一些難以置信。
“你家女兒居然給她纏足了?柳夫人你難道不曾聽聞纏足之痛,不是說有好幾家的女孩兒都受不住自儘了嗎?你們柳家竟然對自己女兒如此舍得?”
柳家幾位少夫人聞言,都臉色尷尬的轉開了頭。想想這段時間小姑子受的罪,她們這些當嫂子的都有些於心不忍。但偏偏公婆就是能硬得下心腸來,唉,可憐五妹妹了。
苗氏嘴皮子輕輕顫了顫,想想女兒的慘狀,她的心裡都直打突突。這一輩子就生了二子一女,容姐兒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如何能不心疼呢?
可是……
攥緊手中的帕子,她使勁兒深吸了口氣,平穩下波動的心緒。
“這是我柳家的事情,就不勞寧王妃操心關懷了。慶雲郡主,請問你到底是把小女給帶到哪裡去了?還請速速告知!
寧王妃,女兒家的名聲有多麼的重要?你女兒也許想不到這件事情的後果,但你應該是清楚的!
我家蓉姐兒乃高門嫡女,萬萬不可傳出有礙閨譽的事情。
否則,我柳氏縱使不敵你寧王府尊貴,也一定要拚死到太後娘娘她老人家麵前,給自家孩子討個公道!”
柳家站著理,也勉強算得上是一門外戚。所以即使麵對的是皇家王妃,苗氏也不帶打怵的。
寧王妃即使不高興,在明顯自家背理了的情況下,也隻能把氣惱給硬咽下去。對柳夫人賠了個笑臉,然後扭頭臉色一變,惡聲惡氣的質問自家女兒。
“說!你到底把柳五娘給弄哪兒去了?今日若是說不出個是非黑白來,彆怨你母妃下手狠!”
裴雲秀慌的不行,忙不迭的呼叫靠山。
“姑姑姑姑,榮昌姑姑……”
“叫什麼叫我在呢,你彆淨拽我,袖子拽壞了你賠!”
楚遲麻溜的往旁邊閃開了好幾步,才算逃開了那個膽小鬼的魔爪。看看對方跟個小可憐似的站在那裡,她又難得好心的幫著解釋了幾句。
“大嫂你彆著急,慶雲把人送到我那兒去了。柳嬌容說她要在我家養傷,住到她祖母回來再說。所以你們都彆再到處找了,最近這段時間她都在我家裡住著。”
七妹可真仗義啊!
寧王妃長長的鬆了口氣。
柳夫人苗氏臉上的神色則是一變再變,最後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恐懼。她小心翼翼的遣詞用句,儘量讓這傻子知道自己沒什麼惡意。
“公主殿下,我家容姐兒還是未出閨閣的小女郎,實在不適合在府外逗留太久。不如臣婦這就隨您過去把她接回家中養傷,如此也不給公主您多添麻煩……”
“你想得美!”
一聽這人想斷自己的財路,楚呆呆立馬不乾了!標準的微笑齒收了起來,眼睛裡那股子隨時想咬人的凶光閃的非常明顯。
“都說好了她要在我家住著的,你敢把她給弄走的話,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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