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父皇……”
“父皇,兒臣心裡苦啊!”
哭訴的都是皇帝的女兒們,皇帝的妹妹們到底是長輩,也做不來在小輩們麵前哭天抹淚的事情。隻能一臉哀傷的跪在皇帝麵前,聲聲祈求。
“皇兄,求您做主!”
但凡是今天能過來的公主,都是深受其害之人。她們都曾經與自己的駙馬恩愛纏綿過,卻最終被那君臣二字所疏離,直至漸行漸遠。
其實幾乎所有的公主府,都收到了沈慕風遣人送過去的消息。但是真正豁出臉麵來宮裡告狀的,也就是這麼一群孤注一擲的可憐人。
這些老公主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如今這日子早已經過的如一潭死水,夫妻也幾乎形同陌路。
可她們就是想來給侄女們壯壯聲勢,或許是為了幫一幫,曾經那個垂淚至天明的自己?
誠親王的臉色,已經相當的難看。
“聖上,不可聽信一麵之詞。這規矩是裴家老祖宗們定下來的,必然也是為了子孫後代著想。若是貿然撤去了公主府的禮教司儀,日後萬一出現如前朝一般的事情,駙馬私下裡欺壓公主,那到時候又該如何?”
皇帝轉了轉手中的念珠,他當然知道宗人令想說什麼。
當初太祖製定祖宗禮法的時候,為什麼會讓公主府裡也添上禮教司儀?正是因為前朝曾經出現過一件令人發指的事情,堂堂皇家公主竟然被世家出身的駙馬給活活杖斃!
這種聽起來仿若天方夜譚一般的詭聞,卻是實實在在記錄在當初的世家史實之中的。所以說每一個奇葩的規矩後麵,肯定都會有一件奇葩的事情發生過。
“你們都先起來吧,也彆哭了有話好好說。堂堂公主涕淚縱橫,這都像個什麼樣子?”
把所有人都給叫起之後,延平帝才歎了口氣,開始給這群裴家女郎做主。
“四叔你說的確實也有些道理,但是此一時彼一時。
當初老祖宗們是好意這沒錯,可是如今朕的妹妹和女兒們卻是實實在在的深受其害,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有些時候有些不合時宜的規矩,該免的朕看還是給免了吧。宗人令以為如何?”
他嘴上說著話,眼睛看了看旁邊明明沒聽懂,還非要裝模作樣點頭的呆小七。這熊孩子腦袋上那幾根招笑的呆毛,晃的格外有喜感,很引人注意。
其實這真是誤會了,楚呆呆不是在故意晃腦袋逗她爹笑,她是吃瓜沒吃明白著急的。這些人連哭帶說你來我往的真精彩呀,如果能讓呆聽懂就更好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吃瓜人,必須牢記宗旨,不能隨便搭腔打斷彆人的話。而且進宮之前沈小五還專門交代過,皇帝問到她的時候她才能出聲,不問的話就蹲在一邊看就行了,靜悄悄不作妖。
楚爺這人講規矩,答應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所以即使心裡急的跟貓抓的一樣,她還是緊緊的閉著嘴巴蹲在一邊。隻是那雙大眼珠子可算是忙毀了,來來回回滿屋子的滴溜亂轉。
誠親王可沒那個閒心去看一個傻子公主在琢磨什麼?他隻知道祖宗禮法不可妄動,否則皇帝今兒改一條明兒改一條,全讓他一個人說了算,那他們宗人府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老臣也知道聖上說的有理,但是祖宗禮法怎麼可以輕易廢除?每一項規矩之所以能被製定下來,必定是因為後麵有它需要存在的原因。若是妄動的話,會不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種危言聳聽的言論,讓皇帝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把眼珠子轉回誠親王身上,直接點明了的質問道。
“宗人令,那些禮教司儀敢仗著祖宗禮法拿捏公主,你宗人府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收不到吧?這麼多年,朕怎麼就從來沒聽你吱過聲呢?”
誠親王一下子沒了話,他總不可能當麵欺君說自己啥也不知道吧。那皇帝不得好好問問,他這個宗人令是乾什麼吃的?
作為一族之長,他的責任是約束好皇室宗親不亂來,維護好裴氏一族的皇家威嚴。像公主會不會深閨寂寞這種小事情,哪裡值當拎出來單說?實在不行你私下裡養麵首就是了,又不是沒有公主這麼乾,到底有什麼值當你們委屈成這樣的?
誠親王真是想不明白,可他也隻能在心裡連著歎了好幾口氣,麵上則非常誠懇的做出自責狀,有錯就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