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來源正是一處臨時用樹枝乾草搭建的戰地醫療站。
一堆人圍在那裡爭吵。
「這腿不割掉,人就會死!」一個高大禿子在大聲叫道。
他揮舞手中一把血淋淋尖刀,大號大叫,嚇人得很。
王小龍認得這個叫西門的兼職剃頭匠。他那半桶水刀法,好多客人都是一下巴血漬地離開他的小屋子,也有捂著血淋淋耳朵出來的。
「這是拿斧頭砍掉這條腿或是埋屍的選擇而已……」他大嗓門地叫喝道:「那個誰的斧頭更快?一斧頭斫下去馬上斷掉,會少受點痛苦……再晚便來不及了!」
歐洲中世紀殺人庸醫害人不淺,據估計當年阿拉伯人的醫藥技術比他們先進多了!
「我不要砍腿!我不要……讓我死了罷!」躺在地上的青年王小龍也認識,名叫哥頓,是老米勒手下一名新晉年青騎士,第一次上戰場。
好家夥似乎還未結婚,平常仗著年青英俊,武藝非凡,勾搭上的少女小姐們曾經讓他前身湯馬士羨慕不已。
本以為可以輕易立功揚名的哥頓,從沒想過會在戰場上受傷截肢,從此隻能柱著拐杖在家孤獨終老,隻覺得晴天霹靂,嚇得他慘叫不已。
不怕死,隻怕受活罪!
「牧師,讓我死吧!為我祈禱吧……」他淚崩哭了。
「孩子……故意不治療是試探我主的大不敬行為,若因此死了……這是自殺行為……不能上天國的……」牧師搖頭,安撫他說道:「就砍一條腿而已……失去了一條腿而不是失去了信仰,你以後可以加入我們修道院,終身敬拜我主、伺奉我主,這是恩典……」
「嗚嗚……我不要……」哥頓大哭:「他們為什麼不射死我……我寧可像於爾根般被射穿頭死去……」
王小龍看到眾騎士一片心情沉重,沉痛地歎息著。
今日的哥頓,或許便是來日的自己。
敵軍實在太強了,還未出國門呢?!
這就被韃靼的仆從軍欽察人偷襲了,而且死傷慘重。往日一場領主之間的小戰爭也不會死傷這麼多尊貴的騎士。
可我們還未到波蘭,還未正麵遇上傳說中的十萬韃靼大軍呢?!
可知當年父執輩遇上的敵人是多麼可怕的存在。難怪東征十字軍會全軍覆沒。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們竟然把十字軍的百年宿敵,那些黎凡特地區的異教徒敵人們全部一一打敗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王小龍心想:「士氣深受打擊了。看在這個哥頓是老爹的人,又沒有得罪過我,就救他一次吧!」
「請讓一下,我可以幫他……」王小龍排眾而入。
「噢!小米勒大人來了!大家讓開一下……」
王小龍一戰成名,現在是全軍英雄偶像,被稱為小米勒大人。
他老爹是米勒大人。
慘勝也總算是贏了!米勒男爵在全軍的威望沒有丟下。加上他是當年少數僅存的直麵過恐怖的韃靼大軍的將領,現在更沒有人敢挑戰他,【逃跑者米勒】的汙名終於被人們從心中抹去掉。
「小米勒大人,我這把斧頭快利……」有人遞給他一把雙刃小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