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合立馬明白過來,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尋找女巫的任務,因為這個任務根本沒有儘頭,所有人都可能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理由是女巫。
若是被動的等待鎮上的人自己尋找女巫,那最可能的結局就是在某一天,蘇合也被送上絞刑架,直到殺淨最後一個女人,這場鬨劇才可能結束。
跟著卡洛琳回到房間,蘇合的視野瞬間改變,天上白色的雲彩顯出了些熒藍和明黃,而地上的花朵也多了幾分人眼未曾見過的鮮豔。
這次鬼屋難度極大,蘇合沒有貿然自己闖入,而是帶著墨翎一起。
由於進來時墨翎就停在自己的肩膀,腳爪緊緊抓著蘇合身上的衣服,所以二者並未分開。
昨日,蘇合與墨翎分彆從人和鴉的不同角度探索了鎮子。
在看到了今天發生的情況後,蘇合立即讓墨翎飛得更高一些,看是否能離開這個地方。
連著山坡上的城堡,這小鎮倒是不大,很快便能看到邊緣零零星星的破敗房屋,但是再往外,就隻剩下一片混沌的藍霧,天空一樣的顏色,卻堅實的阻隔著可能的去路。
墨翎本以為是天空的延伸,在飛行時毫無準備地撞了上去,它本來就不大的小腦仁結結實實地震蕩了許久,連帶著蘇合也有些惡心想吐。
蘇合知道他們暫時應該是無法離開了,也沒讓傷患再勉強工作,讓墨翎回到她附近躲好。
一場血腥的狂歡,開始了。
這裡的時間像是個破碎的沙漏,白天黑夜飛速流逝。
薩沙婆婆死後的第二天,她兒子的屍體被發現上吊在自己家中,蘇合一下便判斷出,他是被人掐死後吊上去的。
而為卡洛琳說話的那個少女則同樣因為身上痣的形狀被架上了審判台,流血和針刺的驗證過後,她勉強被釋放。
圍觀群眾似乎不太滿意,本想再鬨上一鬨的絡腮胡香料老板卻覺得嘴唇發鹹——
他竟然流鼻血了。
不等旁邊的人露出嘲諷的神色,香料老板表情驟然嚴肅,再也沒有了看熱鬨的興致,腳步匆匆地轉身離去。
薩沙婆婆的死亡像是拉開了罪惡的序幕,一個接一個的女人被架上審訊台,或因為身上的胎記,或是形狀有些特彆的疤痕,這一切都是鐵一般的罪證。
而審訊手段也從一開始的針刺和流血,變幻出了多種花樣
將女人捆起來,與石頭一起扔進湖中,若她沉河死掉,那她就不是女巫;
或是在進行真正的火刑前,先用火焰在懷疑的對象身上灼燒出一個傷口並包紮——
若是在三天後傷口並沒有變化,那說明她並不是女巫,如果傷口惡化並裂開流血,那就說明這是魔鬼被神聖力量淨化後,顯露出的邪惡嘴巴。
在主教的“審判”下,鎮上的人越來越少,而他的財富卻在暗地裡逐漸增加。
蘇合用烏鴉的視角看到過,被審判者有麵容姣好的女子,也有存有一定私人財產的遺孀,還有不聽從他“勸誡”家夥的妻兒。
而事情終於在惡化向不可預知的結果前,爆發了。
鐵匠為了不讓自己打出的物品變成折磨人的刑具,已經閉門不出許多天了,而對於主教來說,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示威對象。
終於,在某個夜晚,主教帶著手下強行破開了鐵匠家的房門,就要抓走他的妻子和女兒,準備在第二天對她們進行“審判”。
手下們興奮地闖入屋中,享受著破壞帶來的快感,卻發現並沒有看到預料當中鐵匠及其家人驚恐的神情。
屋子裡空空如也。
“主教,這家人可能已經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