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似乎看到有彆的家夥過來,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蘇合隻能悻悻地走向其他地方。
麻將館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大平層,這裡分為樓上樓下,而且在靠牆位置也有一些小隔間。
這似乎是一個安全度極高的鬼屋,蘇合閒逛有一會兒,也並未發現什麼致命的地方,甚至還不如一些癸級鬼屋來的危險。
這裡究竟是怎麼降低探險者存活率,評上庚級的?
燈光昏暗,原本白色的牆壁也有些發舊發黃,在這群普遍情緒激動、麵容扭曲的人群中,一個冷靜理智的家夥就會格外讓人矚目。
一個穿著翻領黑色襯衫的男子靜靜地坐在靠那側,衣服下隆起不太明顯的肌肉弧度,給人的感覺並不像來打麻將的,而是有什麼重要的會議要他參加。
熟人啊。
這位是在農場研究室內,反應極快按下警報的小眼鏡——
他梳著較文藝的背頭,兩頰有些瘦削的向內凹陷,薄唇緊抿,沒有表情的時候,總帶著些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然。
鼻梁上架著一個普通的黑框眼鏡,倒是化解了幾分眼眸間的銳利。
他竟然躲到這裡了?
怪不得烏鴉們沒能再發現他的蹤跡。
在蘇合看到他的同時,他也看到了蘇合。
與在研究所時的戰戰兢兢不同,小眼鏡像褪下了一層人皮,顯出了本質,他沒有任何驚訝地扯出個恭候多時的笑意。
他抬起原本覆在牌上的修長手指,手腕翻轉,示意蘇合在他對麵的空位落座。
在這裡打牌不使用外界的積分或者是螢石,而是需要兌換籌碼。
蘇合剛剛就發現,麻將館裡的籌碼一共有三種,分彆是金銀銅三色。
銅色的籌碼最多,最普遍,銀色次之,而金色她偶爾才能看到一個,也都被玩家小心地護在掌中,隻在邊緣透出些許顏色。
而這個小眼鏡的桌上,幾乎都是零零散散的金色籌碼,甚至他的凳子旁的地上也隨意堆了不少,不知道的,還會以為自己誤入了什麼寶庫。
他滿不在乎地抓了一把金色的籌碼扔了過來,蘇合一個不漏穩穩接住,她想了想,坐至麻將桌前,張口問道
“什麼玩法?”
似乎是沒想到,蘇合第一個問的竟是這句話,小眼鏡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些錯愕,隨即有些好笑的搖頭道
“你最擅長的湖南麻將。”
蘇合一瞬間有些恍惚,自她死後,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熟悉的名詞了?
況且,他怎麼會知道……麻將裡我最擅長哪種?
各地雖說有所差彆,但他說的這種是去掉了中發白和風牌的一種打法,簡單粗暴,蘇合非常喜歡。
在她剛才行動和觀察間,蘇合看到麻將的打法不少,有血流到底,還有山東麻將等等。
這個小眼鏡看起來不像是蒙的,他是真的對蘇合有所了解。
看著這早有準備,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小眼鏡,蘇合也沒再多說,將那幾枚金色的籌碼放置一旁,開始洗牌。
坐在小眼睛身旁兩側的玩家似乎並不是他的人,也不清楚他們言語間打的什麼機鋒,隻是知道又有人來了,他們這一桌可以繼續打。
洗牌,
碼牌。
帶著黑色口罩樣式外腦的蘇合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你好像清楚我是誰?”
對麵的小眼鏡微微一笑,反光的鏡片掩住了他眼中灼灼的神色。
他唇邊笑意不減,動了動嘴,僅是發出了帶著些許空氣流動的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