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高爾基慌張地逃跑,話說回來,高爾基強壯的體格注定了穆帆舸拽不動他,隻能被他拖著到處跑。
……
最後穆帆舸還是在高爾基的指導下學會了開船,並且成功把越走越遠的1號時之蟲撈了回來。
可憐的船員派大星和章魚哥被關進了船艙裡,和美人魚關在一起。隻剩下船員海綿寶寶獨自一人在甲板上開船,還好根據非凡特性聚合定律,被月亮碎片改造完的幽靈船有針對原始月亮的自動巡航功能,不需要穆帆舸自己看航海圖。
於是穆帆舸在甲板上弄了個太陽椅,躺在上麵曬起了太陽,還唱著自己編的船歌“羅塞爾啊,你的島在哪裡啊?在哪裡啊?”
唱著唱著,一道巨浪從天上拍過來,海水嘩啦啦地灌進穆帆舸嘴裡。
穆帆舸嘰裡咕嚕爬起來,隻見前方的海域一片晦暗,墨汁一樣的海水波濤洶湧地泛著白沫,幽靈船就像是一片葉子,在一片片巨浪中間打著旋。陰沉的天空壓在頭頂,氣壓很低,讓人喘不過氣,但是狂風卻一直在嗚嗚地刮著,還卷著海水翻騰著一直到天上去,然後再化作漫天豆大的雨點砸下來。
“安全航線。”
穆帆舸聽見風暴般自帶混響的聲音,一轉頭,高爾基·海燕正站在他身後。
穆帆舸揉揉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怎麼出來的?”
高爾基很驕傲“因為我是海燕!”
穆帆舸挑挑眉毛“我們之前就是用那個抓住的你,那你之前怎麼不跑?”
高爾基更驕傲了“風暴的追隨者永遠不畏懼風暴!”
“完全聽不懂…”穆帆舸放棄了雞同鴨講…不,是阿蒙同海燕講,搖搖頭轉移話題“你之前說的…安全航線,是什麼意思?”
“哦,羅塞爾開拓的安全航線之外就是這樣,這樣才是狂暴海的正常情況”高爾基站在幽靈船撞角的尖尖上,張開雙臂,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穆帆舸感覺自己要被風刮走了,於是整個人緊緊抱在船舵上,看著高爾基就一陣頭疼“你能不能下來說話!還有,我們怎麼才能讓船不打轉?”
“順著漩渦走,離開這個氣旋就好了,或者說你有馬力足夠大的螺旋槳和推進器。”高爾基不以為意,還給人一種躍躍欲試隨時準備著從船上跳下去的感覺。
穆帆舸逐漸抱不住船舵了,失控的船舵像陀螺一樣瘋狂旋轉,還順便抽了穆帆舸幾巴掌。
“這樣不行!”被船舵打了幾個大比兜的穆帆舸從船舵上跳下來,轉而去抱桅杆。
“說起來!你為什麼不來抱住我?”高爾基甚至在海盜船撞角的尖尖上抬起一條腿,擺出了芭蕾舞《胡桃夾子》的姿勢。
穆帆舸看著搖搖欲墜的高爾基,努力憋住心中把他推下去的念頭,繼續抱緊懷裡的桅杆。
1號時之蟲也爬上了甲板“號時之蟲!你背叛了我!背叛了阿蒙!背叛了革命!”然後暈船一樣,趴在船邊欄杆上開始往海裡吐時之蟲。
這下把穆帆舸給心疼得,既不恐高了,也不暈船了,抄起漁網就趴在1號時之蟲旁邊撈吐出去的時之蟲。一邊撈,還一邊品茶一樣咂了咂嘴,在內心歎氣道同樣是序列一,阿蒙和帕列斯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1號時之蟲吐完了,擦擦嘴抬起頭,看著穆帆舸嗬嗬一笑,打了個響指,穆帆舸撈起來的時之蟲,和海裡的時之蟲都化作光點回到了1號時之蟲身上。
被欺騙了感情的穆帆舸氣急敗壞地把1號時之蟲舉起來扔進了海裡。
然後繼續回去抱他的桅杆。
高爾基撇撇嘴“彆裝了,我都看到了,你根本不暈船!”
穆帆舸翻白眼“你管我?”
“不敢”高爾基縮了縮脖子“但是附近有珊瑚礁,如果你不管船舵,船底會被撞漏的。”
高爾基剛說完,船底就傳來哢嚓一聲——船底真的漏了。
這個烏鴉嘴!穆帆舸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豆腐上,但事到如今,再撞死在豆腐上顯然已經沒用了,於是穆帆舸把高爾基搬下來,塞進了船底的洞裡補漏。
“真是的,要是有兩個洞就好了,這樣多餘的1號時之蟲也可以塞進去。”
穆帆舸如是說。
……
穆帆舸就這樣在甲板上抱著桅杆經曆了三天的風暴洗禮。
……
終於,穆帆舸能夠無視風暴,不被吹走也不會被灌一肚子水了。
縱使風還在刮,雨還在下,但是阿蒙們都很愜意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號時之蟲仍然在船底下充當塞子,而1號時之蟲正在船旁邊跟著遊,3563號時之蟲躺在太陽椅上曬不存在的太陽。
嗯,也許並不是所有阿蒙都很愜意。
……
雖然穆帆舸沒有航海圖,不認識航線,甚至連羅塞爾的陵寢在哪都不知道,但根據幽靈船的反饋,同根同源的原始月亮已經不遠了。
這時1號時之蟲突然抱著一條巨大的藍鰭金槍魚爬上來“我們什麼時候吃晚飯?”
穆帆舸看著被水泡得有點浮腫的1號時之蟲,她橙色的頭發被海水打濕成一條條,就像長了滿頭的海帶,更像一大團泡發了的黑色條形水寶寶和一條魚粘在一起。
穆帆舸毫不猶豫,一腳把1號時之蟲踹了下去。
“喂!你乾什麼?”1號時之蟲揮舞著拳頭抗議。
“看著掉san!”穆帆舸叉著腰,理直氣壯地丟下一句,然後下到船艙去,把高爾基從洞裡拔出來,再把美人魚塞進去替班。
現在三個阿蒙要吃晚飯了。
重新爬上甲板,正抱著藍鰭金槍魚托腮沉思的1號時之蟲看著穆帆舸“我們去炸魚條?”
就著海水吃了三天炸魚條夾麵包的穆帆舸看了看活蹦亂跳的魚,當下決定“吃刺身…或者壽司吧……”
1號時之蟲模仿著穆帆舸的讀音問“那是什麼?”
穆帆舸拿板條箱上拆下來的木頭在甲板上生火,又拿了個鐵飯盒架在火上煲從塞恩奈特爾那裡拿來的米飯,衝著1號時之蟲努努嘴“你吃就完了!”
穆帆舸用稀爛的刀工把魚開膛剖腹切成薄片,然後把魚片和煮熟的米飯捏在一起,放在盤子裡端上餐桌。
不過1號時之蟲並不買賬,她茫然地看著盤子裡賣相不怎麼樣的壽司,又驚恐地看看被魚血染得鮮紅的甲板,尖叫一聲,像個被壓扁的彈簧跳得老高,躲在正在擦乾頭發的高爾基身後大叫“他失控了!他被汙染了!他想要吃生的肉!救命!”
穆帆舸瞪眼睛“喂喂喂!太過分了吧?高爾基,吃生魚片在海上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天天在海上漂泊沒見過拜朗特供水稻的的高爾基把擦頭發的毛巾搭在肩膀上,看了看盤子裡的“生魚片”,又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看了看提著鮮血淋漓的菜刀的穆帆舸。
在高爾基的視角,盤子裡隻有粘成一團的“白色蟲卵”和蓋在“蟲卵”上還在微微顫動的新鮮紅色魚肉。
高爾基搖搖頭——他不承認這些既不薄、也不成片的東西是生魚片。
穆帆舸攤手強調“隻是賣相不佳!長得不是很好看,我嘗過了,魚肉脂肪量很高,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兩隻阿蒙看看甲板上的碎肉、砧板上魚的殘屍、以及盤子裡扭曲得看不出是生魚片的生魚片……他們很傷穆帆舸自尊心地連連後退。
“哎呀!你們躲什麼?”穆帆舸揮舞著刀子,跺著腳,“我承認我的廚藝不是很好…嗯……好吧!我根本不會做飯!但你們不能這樣侮辱我!起碼我成功把飯煮熟了!”
1號時之蟲搖著頭,顫抖著手捏了捏眼眶招出一把刀,指尖一晃,刀飛出去徑直紮中案板上的魚,隻剩下半條身體的魚一頓扭動,斷麵的血肉也開始增生,很快,半條魚就變成了一整條魚,而且沒有魚頭,兩邊都是魚尾巴!
1號時之蟲指著跳來跳去的魚“你看吧!”
穆帆舸眨眨眼睛聳聳肩“那不是很好!一條魚可以無限吃下去!”
“你說什麼?”1號時之蟲一時間麵無血色,扯著高爾基拔腿就跑“救命啊!他真的完全失控了!快跑!”
於是船員章魚哥阿蒙和派大星阿蒙跳進了海裡。
穆帆舸追到船邊,抄起漁網試圖把兩隻阿蒙撈回來。
1號時之蟲仰著頭指了指遠處的黑影,很無情地拒絕他“彆狡辯了!你就是被汙染了!正好羅塞爾的島也快到了,說好的你自己登島,你就快去吧!”
穆帆舸被過於冷漠的阿蒙氣得咬牙切齒“喂!你無情!你無賴!你無理取鬨!”
1號時之蟲趕小狗一樣揮著手“去去去!莫挨老子!老子還不想成為母親!”
穆帆舸扁扁嘴,瞪了1號時之蟲一眼,轉頭就走,隻留下一句“那好,你們先遊著,等我結束了回來接你們!”
緊接著船舵一打,幽靈船向遠處的黑影駛去。
幽靈船走了,翻騰的海麵上隻剩下兩隻阿蒙。
1號時之蟲看看高爾基“走吧,你還真想等他來接你啊?”
高爾基眨巴眨巴眼睛“我們不等他嗎?”
1號時之蟲翻白眼“你想當母親?我不攔你。”
同樣不想當母親高爾基果斷搖頭,伸展雙臂,身體上逐漸覆上一層反著光的黑色,平浮在海麵上,身體逐漸升高,像個真正的海燕一樣飛了起來。
兩隻臨陣脫逃的阿蒙拋棄了他們的“同伴”,抄近路回家了。
說起來1號時之蟲在哪?哦,1號時之蟲踩在海燕背上。
……
打完舵輪,穆帆舸氣哼哼地回到臨時搭起來的餐桌上,捏起一隻“壽司”塞進嘴裡……
伴隨著良久的沉默,穆帆舸隻嚼了兩下就把整個壽司硬吞了下去。
穆帆舸不可置信地又拿起一個放進嘴裡,仔仔細細地品味了半天,可惜再怎麼仔細品味也不能讓難吃的壽司變得好吃,最後隻能更加勉強地咽了下去…
呸!沒有醬油的壽司太難吃了!
穆帆舸胃裡一陣惡心,眼淚都要冒出來了,於是他果斷把黑鍋甩給醬油。
不過不能浪費糧食,穆帆舸端著剩下的壽司去了船艙,他準備拿去喂美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