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整個好活之主!
……
又一次,渾身是洞的穆帆舸又一次在路的儘頭看到了自己的旅行者之門!
這說明!他已經在這裡繞了三圈了!
“開什麼玩笑?說好的左手貼牆就能走出迷宮呢?”
還好陵寢內的黑霧比較稀薄,沒有靜音效果,穆帆舸還能自己和自己說說話抱怨兩句,不然穆帆舸真要一氣之下躺在地上不動了。
“羅塞爾啊羅塞爾,你為什麼要把陵寢修得這麼大!弄個小小的骨灰盒當你永遠的家不好嗎?”
嗯,這裡真不錯,不僅走不出去,而且可以抱怨,還可以罵羅塞爾,該死的羅塞爾!
在甬道裡走的圈數越多,身體就越沉重,像是被繩子一圈圈細細密密地纏住了,有什麼力量在限製著,不僅是從身體上困住,而且還從心靈和思想上控製著,隻能僵硬地順著固定好的內容思考,一份也不能偏移。
穆帆舸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發出的聲音居然和盛滿水的罐子如出一轍,但行將就木的穆帆舸也不知道腦子進水和腦袋空空相比到底是好還是壞。
穆帆舸的頭發倒開始搶著提出意見,每一根都有自己想指的方向,最後每一根頭發都豎起來,像是被毛氈反反複複擦過十幾遍,然後又幾縷幾縷聚在一起,扭著腰跳起了舞。
身上的傷口也被母神汙染影響而活化了,像一張又一張紅彤彤的小嘴,嫩肉順著傷口冒出來,隨著穆帆舸的呼吸活潑地跳動。
穆帆舸就應該跟著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部件一起跳舞才對勁,沒錯!穆帆舸早就該跳舞了,一登上這座島嶼穆帆舸就應該跳舞!為什麼不跳舞?為什麼?
穆帆舸給了自己鼻子一拳,因為自己的鼻子也在左扭右扭地想要跳舞。
他崩潰一樣也不知道在衝誰喊“我不要跳舞,我要先找到路啊!”
找路…找路…找到路…找不到路的穆帆舸已經開始拿頭撞牆了!
“這裡是哪裡啊?我在哪?我是誰?我要瘋了!”
穆帆舸也並非沒有試過他的旅行者之門。
然而羅塞爾的陵寢似乎被安裝了某種封鎖靈界的限製,旅行者之門能打開,但連通的空間並不是靈界,而是一個漂浮在星空中的不規則多麵體,旅行者之門就憑空開在多麵體內部空間的中心。
這座島嶼所對應的靈界在黑皇帝力量的影響下扭曲了,像是一張紙,被卷成了莫比烏斯環一樣。
穆帆舸一陣頭疼原著裡黃貝貝是怎麼進去的?好像打開石門就進去了,進去也沒有這樣狹窄的甬道迷宮,一進去就是大廳,為什麼輪到穆帆舸就這麼困難,這是女兒濾鏡,還是主角光環?
穆帆舸回想著,原著裡黃貝貝提醒了愛德華茲,觸發了島嶼規則的漏洞,然後懷上了母神的孩子……
等一下!懷上了母神的孩子?穆帆舸趕緊掀起被割得破破爛爛的衣服,摸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汙染了,還是心理作用,穆帆舸總覺得自己的肚子有點鼓。
穆帆舸精致的五官都擰在一起——黃貝貝為了躲避陵寢外母神的汙染,打開了石門,進入了墓室,然後受到了黑皇帝意誌的束縛,並且身體的某些部分還被活化了……
不過穆帆舸一路走了這麼多圈,並沒有受到黃貝貝的同款傷害……所以並不能同一而論……但這是為什麼呢?黃貝貝觸發過什麼機關,而我沒觸發過,產生了劇情差異嗎?”
“對了!”穆帆舸擰在一起的眼睛鼻子嘴像彈簧一樣分開,他一拍大腿“就是觸發!”結果正好拍在一個牙印還沒消的環形傷口上,疼得穆帆舸齜牙咧嘴。
如果這裡是原著裡黃貝貝進入的那個秘密陵寢,那麼一開門就應該是大廳,如果這兩個信息都是真實的,那他所見的甬道迷宮就沒處放了,位置安排起了衝突,但是,實際上,甬道迷宮和大廳應該是卷餅和肉餡的關係,穆帆舸沒有做“打開石門”這個指向性的行為,一直沒有真正進入黑皇帝的陵寢,所以一路上並沒有受到黃貝貝的同款傷害,換言之,穆帆舸根本沒打開整個石門,他之前走過的甬道,其實是兩層石門中間的夾層。
至此,穆帆舸伸出手,按在旅行者之門所對的那麵石牆上門途徑第一式,開門,穿牆!
空蕩蕩的高台,以及一張巨大的、鐵黑色的王座矗立在高台中央,王座上並沒有人,隻有繁複扭曲的奇異花紋。穆帆舸並沒有感覺到身體被壓製,這些花紋就像一座規則嚴肅的無主之城,然而規則越是繁複,就越像是在掩飾其內部的空虛。
為什麼沒有受到壓製?穆帆舸低頭看了看自己…嗯,大概是自己身上的洞一點也不對稱的原因。
穆帆舸向高台走去,手中的月亮碎片開始振動,陵寢也像地震了一樣搖晃著,仿佛達成了某種共鳴。離王座越近,震動就越強烈,直到王座頂端延伸出的王冠形浮雕射出一道投影,就落在穆帆舸腳下。
那是一座被若有若無的霧氣裹夾著的巨大黑色棺槨的虛影。
那虛影太過真實,也看不出是那束光落在那片空地變成了投影,還是那束光把本來就隱藏在那裡的棺槨照了出來。
鐵黑色的光線掃過穆帆舸的腳麵,他下意識退後,然後接一個後空翻。
穆帆舸舉高手裡的月亮碎片,深吸一口氣,大喊道
“原始月亮!墮落母神!無論你是誰,出來!”
“我知道你在這!”
“出來!”
一道刺目的白光從月亮碎片中間射出,落在黑色棺槨上,黑色棺槨在一瞬間有了實體。
異變突起!
這具大概屬於羅塞爾的棺槨開始震動,幅度由輕微緩緩增大,隨著震動,不斷有血肉碎塊順著棺槨的縫隙擠出來,粘稠地掛在棺槨的外壁上,越積越多,直到掛不住外壁,順著流下來。
這些血肉碎塊就在地上蠕動著,大量粘稠的、濁黃的液體被分泌出來,把這些碎塊包裹起來,然後在表麵張力的作用下形成一個球形的泡狀膿包。
油黃色的膿包一起一伏,仿佛在不斷地呼吸,棺槨的縫隙中還有零星的碎塊在不斷地往外擠,這些爛肉就像一條活著的蜈蚣,自己就會移動著在那個大膿包處聚合。
膿包越來越大,半透明表皮下有紅白混合的液態物質在翻滾,像是孕育了什麼東西一樣,正在發生某種質變。
穆帆舸突然有種感覺,有種這個膿包下一秒就要爆開的感覺!而且這個膿包光是看起來就不像是能用來敷臉做麵膜的東西……穆帆舸咽了下口水,默默從單片眼鏡空間裡拿出原本屬於科瑞希的雨傘,這是穆帆舸在科瑞希的衣櫃裡翻出來的,揣兜裡本來是打算找機會跑到克萊恩麵前凹個造型,結果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果然,不出穆帆舸所料,隨著嘰裡咕嚕一陣冒泡,膿包的尺寸陡然增大,隨著“叭!”一聲,油黃色的薄皮爆開,混合了乳黃色、乳白色、粉紅色、淡紅色的粘稠液體分裂成無數粒小液珠四處飛散。
液體落在傘麵上,發出“嘶~嘶~”的腐蝕聲音,令人牙酸不已。瑟縮著躲在傘後麵的穆帆舸不由得慶幸自己提前撐開了傘,不然被噴了一身脂肪鮮血配腦漿溶液的他肯定會生理心理同時原地暴斃。
掃射的膿包逐漸安靜下來,穆帆舸小心翼翼地探頭出去,那個黃色的巨大水泡已然消失,地上隻剩下一顆巨大的眼球,連接著猙獰的青紫色神經束和薄紗一樣密密麻麻的紅色毛細血管。
“你是原始月亮,還是墮落母神?”
穆帆舸把雨傘丟到一邊,向眼睛喊話,這是為了確定談判對手的身份、立場,以及會不會被穆帆舸手中籌碼“月亮碎片”所影響。
“嗚啊…”對麵發出一聲低沉的囈語,眼球中間像菊花一樣張開,隨即波浪一樣向後傳導,整個眼球都分裂成一條條蒼白的息肉。
穆帆舸才看清楚,對麵並不是什麼眼睛,而是無數隻人手層層疊疊組成的眼球形肉團,這些手指一動,就露餡了,看不出來是眼球,隻有扭動的手指看得人眼花繚亂。
穆帆舸陷入了沉默——他更想吐了。
眼球形狀的怪物扭動著長出了一張血淋淋的大嘴,對著穆帆舸嘶叫
“科瑞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