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整個好活之主!
穆帆舸出來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穆帆舸又犯起了愁弗萊肯定早就回去了,也就是說,他跟丟了,回去找1號時之蟲肯定又要挨罵,拿了這本書,還要被迫聽1號時之蟲講課一樣分析各種形勢……肯定又一晚上沒得覺睡。
這樣想著,突然哢嚓一聲,穆帆舸回頭,原來是照相機快門的聲音——站在門口台階上的伯恩舉著巨大的老式機械相機抓拍了“憂傷的莫林維卡”。
偷拍被發現的伯恩趕緊腳底抹油,穆帆舸趕緊過去抓住他。
“給我。”穆帆舸伸出手。
“我在……我在拍風景…沒錯!拍風景!”伯恩死死捂住照相機,可是沒什麼用,相機自動庫哧庫哧地吐出一張照片。
穆帆舸挑了挑眉你這是相機不會是非凡物品吧?這到底是用膠卷的老式相機還是拍立得啊?
伯恩又騰出一隻手來搶救照片,不過被穆帆舸奪得了先機。
穆帆舸拿過照片一看,如果排除掉構圖正中央“仰望星空”的“莫林維卡”,這的確是一張好看的風景
漫天小朵的雲彩像羽毛一樣,層層疊疊地圍著太陽,冬天的太陽不算火辣,但還是能把雲層烤得姹紫嫣紅,陽光從雲隙間落下來,仿佛秋收時成束成捆地被分割開的麥子,把餘下的整片天空連帶著籠罩城市的霧蒙蒙都給染得澄黃。
不遠處星羅棋布的矮房子,菌落似的手工工場,一個個紅色的磚,黑色的窗,白色的尖頂,活像是戴著一頂帽子的花園地精,在城市繁華之外默默地耕作著。充斥著對生活對工業對資本主義對世界對夢想對社會和諧的各種反思,還能評上兩個無病呻吟的攝影獎項,再
嗯,隻不過把“莫林維卡”那張偉大的臉加上,這就是一張可以貼在帝國大廈上拯救世界的巨幅海報了。
拿去送給塞恩奈特爾先生或者羅塞爾先生吧~他們應該會喜歡。
穆帆舸揚了揚手裡的照片表示沒收,順手把照片塞進口袋裡,結果碰到放在兜裡的單片眼鏡,在1號時之蟲建立的“阿蒙通訊回路”裡,好幾個不同的阿蒙聲音都在嘰嘰喳喳地忙碌,吵得人頭大。
身後的伯恩抓住穆帆舸的衣角,露出一副淚眼朦朧的表情
穆帆舸果斷無視了他,轉頭就走。
拐過一條街,穆帆舸拿他的手指在牆上虛畫一扇門。
“好,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一扇旅行者之門打開。
“回家!睡覺!”
肝不動的穆帆舸決定順從自己的內心,回神棄之地睡大覺。
……
就在穆帆舸躺在他柔軟的小床上像考拉一樣獸性大發不睡十幾小時不罷休的時候,1號時之蟲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她的偵探工作。
“快點!都快點!從最近一個月的數據查起,不管大的小的隻要有波動就給我報上來!”叼著一隻巧克力煙鬥的1號時之蟲吩咐道。
“你們兩個不要閒著,除了碼頭的數據把火車站的數據也查了!”
1號時之蟲叉著腰大叫。
“沒有記錄?沒有記錄你不會對比一下以前的文件?數據被人篡改過你就傻眼了?你的腦子是當什麼用的?”
“教會和警察局隊伍裡多出來的那個人排查出來了沒有?…沒有?那趕緊去查啊!現在立刻馬上去辦!”
1號時之蟲氣得嘎嘣嘎嘣吃掉了她的巧克力煙鬥。
“真是煩死了!”
1號時之蟲找了把椅子坐下。
“怎麼越查人越多?一個問題解決了,結果又冒出十個問題來,哪來的這麼多問題啊?”
“氣死我了!”
有阿蒙分身跑過來“老大,攔截到了代罰者那邊發給值夜者的電報。”
“什麼內容?精簡到十字以內念給我聽。”1號時之蟲投出殺人般的目光。
“呃…我看看……他們說之前抓到的人審訊有結果了。”那個阿蒙分身被1號時之蟲冰冷殘忍又血腥的目光嚇得戰戰兢兢。
1號時之蟲垂下眼簾“代罰者內部有沒有派人潛伏進去?”
有個阿蒙分身舉起右手,搖了搖頭。
1號時之蟲深吸一口氣“沒有!?那還有閒著的沒有?派兩個去代罰者那邊查查他們審出了什麼?”
有兩個阿蒙分身立刻站起來,小跑著出去。
誰也不知道會是哪兩個倒黴的代罰者領到了阿蒙體驗券。
冬天的風從窗戶縫隙鑽進來,窗簾被微微掀起。
代罰者關押邪教徒的房間裡,一個赤裸著身體,隻披了件白被單的男人,正用他瘦骨嶙峋的雙手,蘸著自己腹部不斷流出的鮮血,在牆壁上忘情地塗畫著。
……
沒有人會在意,今天碼頭上來吆喝生意的掂客和昨天的數目是否對的上。
出海打漁的漁民不會記得自己打的魚裡混沒混著海草。
就像船底的藤壺,人們隻會記得把它們刮下來,而不會記得他們把刮下來的藤壺丟在了哪裡。
賣票的人隻記得,賣出去多少張船票。
開船的人隻記得,有多少個上船的人,又有幾個人下了船去。
沒關係,大海會包容所有在半路離開船隻的旅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