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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顯然變成了洗菜池。
披著大浴巾的穆帆舸則躲在石頭假山的陰影底下,因為泡溫泉顯然不能穿著花襯衫泡,穆帆舸又不願意讓水果和蔬菜們圍著自己數腹肌,所以隻能出此下策假扮社恐。
效果還是非常不錯的,要是克萊恩不在他旁邊數他的腹肌就更好了。
“你願意和我聊聊天嗎?”克萊恩微笑著看穆帆舸。
穆帆舸看著克萊恩那純潔的眼睛,怎麼也說不出不願意三個字,於是隻能點了點頭。
克萊恩的表情頓時從“和科瑞希一起泡溫泉真開心”和“科瑞希真好看”變成“太棒了”!
穆帆舸聳聳肩,用他小學生水平的魯恩語默默編瞎話,他相信自己能成功把克萊恩糊弄過去。
“咳咳…那個,你身上的傷……”克萊恩在水裡浮了兩下,提出他最重視的,最擔心的,也是“最不容易回答”的問題。
“是不小心摔的!”穆帆舸毫不猶豫地張嘴就來。
“好,好吧…”克萊恩撓了撓頭,雖然這答案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假的,但隻要有腦子,就能看出這是隱瞞的說辭…克萊恩並沒有繼續深究。
“那…你之前說科瑞希,是你祖父的名字?”克萊恩選擇換個話題。
“咳咳,沒錯。”穆帆舸繃著臉,假裝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那你現在…不是,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克萊恩臉上帶著饒有興趣的笑容。
穆帆舸鬆了口氣,字正腔圓地念出早已準備好的名字“阿爾瑪納,阿爾瑪納·蘇卡普利亞。”
克萊恩抿著嘴笑,笑著點頭。
“那我叫你什麼?阿爾瑪納?”克萊恩咕嚕咕嚕地把嘴浸到水裡。
“不用,還叫科瑞希就行。”穆帆舸搖搖頭,馬甲太多容易導致認知紊亂,進而引發精神分裂,還是整點‘雖然我是阿爾瑪納但是我用著科瑞希名字’的好活,耗費彆人的腦子比較好一點。
“好!”克萊恩笑得很開心。
“那…我能問嗎?呃…你為什麼借用你祖父的名字?”克萊恩假裝自己很好奇。
“哦…這個啊……”穆帆舸轉了轉眼珠子,以阿蒙們虛構的假阿爾瑪納為藍本給克萊恩編故事。
“嗯…我記事以來,一直和母親生活在農場裡…不算大,一座小農場,還兼養一些動物和一些小作坊……我的母親一直對她父母,也就是我的祖父母的事情諱莫如深……”穆帆舸假裝回憶道。
“我大學畢業之後,本來計劃回農場接替我母親的工作,但是這次回去,我卻從我母親的日記裡發現了我祖父的死似乎有蹊蹺……我的家族中似乎有一些奇怪的,不為人知曉的往事……”穆帆舸裝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於是,咳咳…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樣。”穆帆舸指了指自己“為了調查這些往事,我瞞著我母親離開了農場,借用我祖父的名字,來到了貝克蘭德。”
“呃…抱歉……我是說,你的父親……”克萊恩小聲問道。
穆帆舸搖搖頭“我並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母親的日記裡也沒有關於父親的記載。”
“那你之前說父母在貝克蘭德……”克萊恩選擇小心翼翼地打破砂鍋問到底。
“咳咳…”穆帆舸的眼神回避開克萊恩“抱歉,我在貝克蘭德的父母其實是我偽造的假身份的一部分,我在貝克蘭德時借住在一位遠親的長輩家裡,而這位長輩和他的妻子暫時假扮了我的父母。”
克萊恩長出一口氣,為他不用麵對未來嶽父的考驗了。
“那,你有查到些什麼嗎?”克萊恩再次轉換話題。
“我查到了一些有關我祖父的身份和成就的內容,他曾經是魯恩的一顆新星,他的第一篇論文就是在魯恩發表的,後來離開魯恩去了拜朗……但我祖父的死顯然不是能放在大庭廣眾上討論的話題。”穆帆舸用力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收獲。
“那你怎麼會來廷根呢,你的祖父來過廷根嗎?”克萊恩繼續發問。
“我在貝克蘭德調查了一段時間過後,就通過那些論文和會議記錄,順著我祖父的求學和訪學路徑,拜訪了各個大學。”穆帆舸繼續用更多的謊言彌補著一開始謊言中的漏洞。
“我的導師,我跟隨他來到廷根,其實是他在幫助我,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以來到廷根,不被政府和教會懷疑,我祖父的事情貌似很敏感,他是我那位長輩的至交好友,是的,他也對我祖父的事情感興趣……”穆帆舸發現披在身上的浴巾好像不見了,也許是被水流衝走了。
熱乎乎的水蒸汽把穆帆舸的臉都熏紅了“我來這裡主要是為了調查廷根大學,有記錄表明他曾經去那裡做過學術報告,還參加過研學活動……”
“隻不過廷根大學並不好進,沒有正當的理由…除了一些麵向社會的講座,很多大學其實是不對社會開放的…對於大部分人來講…畢業了就結束了……我的導師也沒什麼辦法,更彆提那些知情人士都對我隱瞞了有關祖父的事情。”感覺昏昏沉沉的穆帆舸編著瞎話。
穆帆舸攤開手做最終總結“正當的理由確實很重要,我就是沒有合理的理由前往拜朗做調查……在魯恩也沒什麼可調查的,也沒有合適的理由向教會求證…時間實在是過去了太久了,和我祖父相同年紀的人裡,已經有不少老教授離世了。”
克萊恩點點頭,露出洞悉一切的微笑,他伸手扶住穆帆舸的肩膀,打斷道“泡太久溫泉不好,先上去休息一下吧。”
有道理,穆帆舸感覺自己像被溫泉水煮了的青蛙。於是同意了被克萊恩牽著往“岸上”走,還差點在鵝卵石路上滑倒。
水果少女和蔬菜少年們早就已經在岸上了——在他們打完一場溫泉水槍大戰之後,他們就爬到岸上了。
現在他們圍在一個稻草紮的傘棚下,那個頭發染的綠一道白一道的小白菜少年正在搖晃一個銀色的杯子。
穆帆舸盯著這個樣式和用法都和雪克杯一樣的杯子,在白菜少年的手裡拉出一道道銀光。這東西大概是雪克杯吧,雖然不知道它用魯恩語怎麼稱呼,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不是羅塞爾發明的。
稻草紮的傘棚一半裝飾成水吧,一半裝飾成調酒台。
各種顏色混合的飲品裝在各式。各樣的杯子裡,裡麵還有兩個椰子,分彆插著一根托馬斯回旋形狀的吸管。
小白菜少年結束了他花裡胡哨的調酒演出,亮晶晶的粉紅酒液從銀色的雪克杯轉移到杯沿上沾著鹽粒的三角雞尾酒杯裡。
小白菜少年小心翼翼地點綴上一顆糖漬櫻桃,激動且驕傲地宣告他完成了他的作品,並把這杯酒獻給旁邊的橙子少女。
橙子少女接過雞尾酒,就立馬端著酒杯過來撩撥可憐的美人穆帆舸。
人生不得意的小白菜少年氣得趴在辣白菜少年懷裡嗚嗚哭。
被阿蒙病毒感染的檸檬少女拉著紫菜少年和酸菜少年趁機跑過來偷吃材料櫃裡的鹽漬青檸檬和糖漬櫻桃。
誓死和惡勢力鬥爭到底的克萊恩把他的美人護在身後,和被阿蒙病毒感染的橙子少女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隻有抱著一堆零食躺在浮排上漂來漂去的艾利歐是笑到最後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