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議論而起。
耶律賢道“為何?”
蕭綽拜道“為陛下的江山。”
“這……這跟這有什麼關係?”
蕭綽道“陛下先聽臣妾說完。”
看眼議論的眾人,耶律賢咳嗽一聲,眾人都便蕭綽望來。
“製造一副精良的鎧甲,工序極其複雜,首先要把鐵煆製成甲片,打劄,粗磨,穿孔,錯穴、裁劄,錯棱,精磨等等,光這第一道工序沒有三天,做不好。”
眾人慨歎稱頌皇後好記憶。
蕭綽又道“甲片製好後,即用皮革條進行編綴,愈精良,工序就愈繁瑣,所費人力物力時間,就愈多,一副上等鎧甲沒有十日工夫,做不好,更彆說王公貴族的鎧甲,師傅們勞心勞力,夜以繼日,一次葬禮就能將百名技師一年所造盔甲全部陪掉!”
蕭綽激動道“大遼王公貴族何止萬計,十年葬禮,就能將千名技師三年所造盔甲全部陪掉!陛下!將士們前線用命,可有多少一個盔甲穿了三年?這……公平嗎?”
一陣喧嘩,耶律賢適和韓匡嗣就齊聲稱頌,“皇後英明!社稷之福!”
看著耶律賢也在思慮,蕭綽拜道“我大遼以武立國!甲胄在身,則軍威遠播,鎧甲師傅貴如國寶,臣妾請陛下……請陛下禁止喪葬之禮陪葬甲胄!”
“皇後英明!”
漢臣稱頌,聽得契丹貴族不滿意了,卻也不敢當麵反對。
不能耶律賢回答,蕭綽又道“戰馬國之瑰寶,我大遼之所以馳騁草原,縱橫無敵,就是憑借我大遼軍馬強悍雄奇,然而葬禮之上,一年所殺戰馬,觸目驚心呐,臣請……”
耶律賢抬起了手,“盔甲可以不用陪葬,戰馬就,再說,再說,嗬嗬……不急在這一時……”
蕭綽急道“陛下改革!務在革除舊有弊政,切莫如此猶豫不決,當年秦孝公變法……”
耶律賢趕忙攔住,拉著蕭綽就笑道“皇後皇後,朕腦袋實在不舒服,陪朕休息一會,散朝散朝……”
拽著蕭綽就往寢宮邁去,“愛妃啊,朕的心肝啊,你怎麼這麼著急,這事情也得一步步來啊,哪能一蹴而就呢……”
蕭綽知道他脾性寬忍,鬆開了手笑道“萬事開頭難,總得有人挑這個頭不是?”
“那也不能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
耶律賢抬手就握住她的肩頭,“震不願你受傷害攻擊,哪怕一點點。”
蕭綽拿下他兩手,“臣妾不怕。”
“朕怕!”
蕭綽一蹙眉,耶律賢紅臉道“朕怕你,怕你受暗箭。”
說罷他就“呸呸呸”,一把摟住蕭綽,“朕愛你愛得心都變成水了,怎能叫你承受改革危險。”
額頭被他貼得疼了,蕭綽用力推開他,“哎呀陛下!你這是庸人自擾,呃……”
“庸人自擾,朕也不叫你參與改革,讓他們朝臣自己收拾去。”
蕭綽抬眉氣了,“你說什麼?陛下!你……你跟我開玩笑的吧?你哪能這樣?”
氣得言辭也不拘禮節,蕭綽怒眉道“陛下若不鐵腕改革,那就彆乾了,睡你的千秋大覺去吧,不玩了!”
看她氣得跺腳走開,耶律賢趕緊賠禮道歉去……
三日後,耶律賢終於宣布
“從今以後,禁止喪葬之禮,濫殺馬匹,陪葬盔甲若非恩準,一律不得埋藏。”
自從父親去世,蕭綽好似變了一個人,半年裡,寡言少語,卻對朝政孜孜不倦,耶律賢也事必邀她一起處理。
久之,蕭綽對新政了若指掌,對遼國內外無所不解。
今夜,耶律賢繼續跟他商議南北官職的問題,哈欠連連,耶律賢就要回自己的床休息,卻被蕭綽拉住了。
她知道自己力量有限,如果不跟皇帝一起,彆說為父報仇,即便保護蕭韓兩家,也是難上加難。
一年多來,耶律賢仍舊待他如賓,可皇後無子,朝臣日夜上奏,迫得他不得不納妃。
皇家帝室,母以子貴,要想坐在最高位,必須懷下龍子,否則將來後位難保,敵人雖然強大,可最強大的還是國製朝綱。
既然不可能擺脫皇帝陛下的天地,那就順遂生命,為報父仇,為保兩家,愛情就永遠刻在心間吧。
當晚蕭綽第一次跟耶律賢睡在了一張床上。
“陛下……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