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府內卻沒有一個兵卒,卻聽著萬分壯闊而振奮的武曲。
“媽的!秦王破陣樂,他以為自己是秦王李世民?待會我活剮了他!”
幾個副將大笑,看眼耶律賢適的眼眸,即刻止住罵聲。
越近,耶律賢適就看得越清晰,但他沒想到的是,所有披甲持戟之人,皆為女兒身。
一百二十八名女子,幾乎還原《秦王破陣樂》的隊伍陣型,氣勢恢宏,不輸任何兒郎武舞。
大兵如水湧進,卻聽高勳吟誦道
“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
鹹歌破陣樂,共賞太平人。
四海皇風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主聖開昌曆,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後,便是太平秋。”
吟罷仰首狂飲,三杯下腹,高勳朝耶律賢適揮了揮手。
歌舞依舊,耶律賢適也不叫停,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高勳依舊執杯坐著,“不不不!你誤會了,叫你來,是想讓你把韓匡嗣父子叫來,臨死之前,唯此一願,耶律兄不會不成人之美吧?。”
耶律賢適要問因由,卻見他兀自倒酒,想他終歸是大遼功臣,也就命人去請韓家父子。
臨近大丞相府,韓家父子就聽到了《秦王破陣樂》的高亢樂曲,振奮之中,韓德讓笑道“父親,孩兒有種鳥儘弓藏的感覺。”
韓匡嗣道“從來都是如此,但願你我父子比他要好!”
見著兩位闊步而來,高勳笑道“誰都躲不掉,曆史從來如此,一前一後罷了。”
韓匡嗣拱手道“叫我父子倆,還有何吩咐?”
高勳笑道“來!咱們四人喝一杯。”
耶律賢適接過,韓匡嗣跟韓德讓也接了杯子。
高勳道“要害你們,你們早就見閻王了,還要等到現在?這可是南朝禦酒,不喝白不喝!”
韓德讓竟第一個乾了,高勳豎起拇指讚道“賢侄英雄氣概!老夫佩服!”
韓德讓長呼一口氣,瞅著高勳拜道“不殺蕭伯伯,大遼的漢製方略也要推行!高大人何必給自己挖下如此大坑呢!”
高勳大笑,“哈哈哈……”
耶律賢適跟韓匡嗣也微微一笑,聽著高勳道“兩位賢兄!捫心自問!二皇子登基以前,我高勳可曾害過諸位?”
兩人苦笑搖了搖頭,也都心知肚明,但聽他最後傾吐肺腑罷了。
高勳蹙眉道
“自古謀國!要大成,必得乾綱獨斷!夫乾綱獨斷,遂有衛鞅官拜大良造!遂有韓信受封真齊王!遂有霍光廢昏君劉賀!遂有諸葛黜庸臣李嚴,遂有秦王殺擋路胞兄,遂有……遂有我高鼎臣誅權臣蕭思溫,哈哈哈!我也是秦王!今日聽此秦王破陣樂!壯哉!壯哉!恨那時殺少了,這些個貴族庸才能殺幾個就殺幾個,可惜啊,手軟嘍……”
“瘋了瘋了,你簡直是個瘋子!”
韓匡嗣甩袖子,歎了口氣,“道不同不相為謀,不能共事那就各自……嗨!”
韓匡嗣怎能不知他高勳也知道這個道理。
高勳搖搖頭,兩目緊盯他們仨人,“放眼當今大遼,能備文武雙全的,不過五位!”
舉著右手,高勳看了看他們三人,偏頭道“大於越年紀已高,不算,除了我們四位,還有兩位,不知我是否看走了眼。”
韓德讓俯身一拜,高勳盯著他道“跟賢侄交好的那個室昉,聽說他曾苦讀二十年,自比身居諸葛廬!十年來隻做翰林學士,好耐力,可也屈才啦!”
說罷一飲而儘,高勳又道“還有一人,兩位賢兄以為是誰?”
耶律賢適看了韓匡嗣一眼,都猜到同一個人,卻搖搖頭不說。
高勳道“此人未來,不可限量……”
飲罷,高勳才起了身,卻撐不住又倒了。
韓德讓扶起了他,卻被他甩手打開,“走吧!我死了,給你們讓路!大遼能有此等人物繼續我高勳功業,何懼一死!何懼一死!”
轉身他就想到一件事,“九部玄帳……”
“小心!”
弓弩射來,三人齊齊躲閃,數位奔向高勳的舞女中箭身亡。
“追!”
屋頂數個黑衣人如入無人之境,竄梁飛瓦,被千甲士追得滿城跑。
“韓兄!”
提刀追去的韓德讓,回頭正見那位白衣賢弟卓宗仁。
“賢弟怎會在此?”
“我在追九部玄帳,韓兄在此等候,小弟去去就來。”
卓宗仁倏忽一飛身,如雲中蒼鷹,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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