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夥計,懂得不少啊,我確實今天剛到長安。”
“都是聽南來北往的客人說的,久而久之就記下了。”小夥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公子初到,以後要注意,長安城的規矩可大了。一更三點敲響暮鼓,那便是宵禁了,到時候可是禁止出行,五更三點敲響晨鐘後才開禁通行。若是被巡邏的官差抓住,是要進縣刑獄的。”
蘇畫點點頭,宵禁他的知道的。
宵禁對於沒有夜生活的古人一種慣例,目的當然是為了維持治安。
“我跟您說,今天下午,城中發生了一場命案”夥子看了一眼還在低頭忙活的店家,不由得壓得了聲音。
“命案?”
難道是綁架那夥賊人做的?他們該不會把事情推到我的身上吧?
“聽說一個乞丐被殺了,那死狀不知道多慘。搞得百姓人心惶惶,連大理寺都出動了,現在大街都到處都是巡查的官差,城門都布滿了通緝令,公子您可要小心。不是小的咒您,而是大家都在傳言,說那個殺人凶手還在城中,您可千萬彆在半夜出門。”
聽著店小二的話,蘇畫不禁疑惑。
乞丐被殺?他記得看到的,明明是一個有錢的胖子啊,怎麼變成了乞丐,難道發生了兩起案件?另一乞丐是誰?該不會是邢大虎的人吧?
店小二歪著腦袋沉思,想著很痛苦的表情。
“我想起來了,他們好像說死的那人,好像叫蘇畫。”
哐當一聲,蘇畫手中的茶碗徑直摔到了地上。
“哎喲,公子,您怎麼這麼不小心!”
夥計見狀連忙拿出掃帚,掃去了打碎的瓷碗。
看了一眼有些蘇畫,擔憂的問道“沒傷著吧?”
“沒沒事,剛剛手滑了,這摔碎的碗,待會兒我賠償就是。”
“這一個碗倒是沒什麼,隻是彆傷了您就行。”
店小二還在旁邊絮絮叨叨地說著,而蘇畫已然沒了聽他說話的心情。
他現在的心裡一團亂麻,他竟然死了?這又是什麼情況!自己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巷子中死的明明不是他,為什麼要扣上自己的名字。
所以那個女魔頭打昏他,又給自己換了衣服,就是為了讓自己當替罪羊,好掩蓋他們行凶的真相。
當時巷子裡隻有他們四人,如果現在他衝出去告訴彆人,自己還活著,隻能證明死的人不是他,然後呢?
一定會被當成那群賊人的同夥,任憑他怎麼解釋都沒用,反正真正的凶手早就消失不見了。他們竟然能把死去的人,掛上自己的名字,那麼留下的足跡也應該清理的乾乾淨淨了。
好一招金蟬脫殼,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公子?公子?”
看著蘇畫失神,店小二輕輕拍了他一把。
“沒事,剛剛一時失了神。”蘇畫笑嗬嗬的回答,若無其事的拿起筷子。
“你去忙你的吧,順便去看看我的燒鴿好了沒有。”
支開店小二,蘇畫再次陷入沉思。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是不能用真名了。更不能聯係邢大虎等人,說不定還會連累到他們。這女魔頭做事真夠絕的,這無疑是在逼他望絕路上走。
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偏偏要裝著蒙在鼓裡。
真是人在草裡睡,鍋從天上來。
看著麵前垂涎欲滴的燒鴿子,原本還想大吃一頓的蘇畫頓時沒了胃口。
“小二結賬,這鴿子幫我包起來吧。”
沒胃口也不能浪費糧食,再說自己現在身上的錢不多。還沒有找到工作之前,一切都要從頭再來。他現在連真名都用不了,是真的從頭開始了。
“公子,一共是八文錢。”
蘇畫掏出荷包丟了過去,他可不懂這個大唐的貨幣是如何計算的。又不想被人坑了,所以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自己拿吧,順便幫我看看,還有多少錢,本公子最討厭數錢了。”
店小二一把接住荷包,一臉笑嘻嘻的表情。本來當店小二一年到頭就沒摸過什麼錢,如今還能數數錢,那是也不錯了。
這外來的公子哥就是大方,也不怕自己偷走。不過看在蘇畫這麼信任他的份上,店小二也不打算藏著掖著。
掂了掂量手裡的荷包,有些沉甸“貌似是在五十兩左右。”
說罷便將荷包解開倒在了桌子上,都是刻著天符通寶的銅錢。一來是可以數得完整,而來是當著蘇畫的麵,他也可以證實自己沒有動任何手腳。
“一兩,二兩”
看著店小二拿起一枚銅錢,嘴裡就說著一兩。
“一共是六十五兩,我現在拿走一兩,在找您九十二文錢。”店小二當著蘇畫的麵,又將剩下的通寶收入荷包之中。自己則是拿了一枚銅錢,便將荷包遞給蘇畫。
這貨幣單位,蘇畫心裡有了明確的了解。這一頓就吃了八文錢,很劃算了。剩下的錢,自己要省著點用了。
“順便問問,附近哪裡有客棧?”
“公子您從這,一直往前走,岔道右拐。百步距離,有一家清風客棧。”
蘇畫接過荷包,放到了懷中。提起了包好的鴿子,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剩下不用找了,算做你數錢的幸苦費!”
看著蘇畫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店小二的眼裡滿是感激的淚水。
外地來的公子哥,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