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敢,隻是草民有家室了!韓家的姑爺,萬萬當不得!”
韓君祁猛地站起來,身旁的青花茶杯也被打翻在地。
“你有家室!”
韓紙鳶也是愣愣的看著蘇畫,從她的眼裡,蘇畫竟然讀到了一絲幽怨。
這對父女,怎麼回事?
好像本公子,不能有家室一樣!
這般想到,蘇畫還是老實的拱手行禮,道“草民確實有了家室,不敢欺騙大人。”
“有了家室你不早說!”
“我也不知道你們是在拋繡球招親啊,我都說了隻是路過。”
安靜了片刻,韓君祁的臉色有些尷尬。
搞來搞去,竟然是個烏龍。
慢慢的坐回了位置,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好像女兒很失望,難道她看上這小子了不成?
旁邊的丫鬟走了過來打掃了摔破的茶杯,又重新換上一副新的杯盞。
良久之後,韓君祁淡淡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韓大人,草民名叫蘇雲瑾!”
似乎是想到一件事情,韓君祁他忽然又站了起來。
“什麼!你就是蘇雲瑾!”
哐當!
那個可憐的茶杯,跟它的前任一樣,落得個稀巴爛的下場。
蘇畫有些納悶兒,難道自己的名字很大眾化嗎?
“大人知道草民的名字?”
韓君祁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女兒會露出失望的神情,原來她早就認出來了。
怪不得自打蘇畫一進門,她的視線都一直在蘇畫的身上。
她書房裡臨摹的那首無名詩,就是蘇畫當初在鳳棲樓所作的。
自從那首詩流傳出來以後,整個長安的文壇都轟動了。若不是宮中封鎖了西夏間諜的消息,以窩藏罪犯為由查封了鳳棲樓。恐怕蘇畫的名聲還要,響徹一陣時間。
不過這些對於蘇畫本人來說,他可是一點都不了解。
“本官隻是略有所聞,都說你蘇雲瑾滿腹才華,連號稱大唐第一才子的圖尉都比了下去。”
韓君祁雖是兵部尚書,可卻是實打實的文官出身。
尚書一職隻是處理內政,並無調兵遣將的本事。對於蘇畫的作的那首詩,韓君祁可是著實的喜歡。這事還在朝中的文官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經曆了趙禮一事後,蘇畫也變得謙虛起來。尤其在麵對這種高官麵前,他可惹不起。
該低頭,還是得低頭。
一個趙禮就讓他夠頭疼,這時候還是不要招惹到那個翰林院監得好。
“浪得虛名罷了,圖大人才是真的滿腹才華。”
聽得蘇畫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韓君祁的聲音也變得客氣起來。
“既然蘇公子已經有了家室,這繡球之事便作罷算了。”
“韓大人真是明察秋毫。”蘇畫拱了拱手,看了一眼窗外的落日,輕聲道“誤會已經解開,那草民就告辭了,家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韓君祁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看了一眼韓詩雅見她還是低著頭。
隻能站起身來,回禮,這是文人自有的風範“待日後有時間,老夫一定登門賠禮,為今日魯莽之事道歉。希望到時,蘇公子要不吝賜教。”
“韓大人言重了。”
拱手辭彆,蘇畫邁步就要往門外走去。
有了韓君祁的命令,剛剛押解蘇畫的官差也不敢上前為難。
見蘇畫離開,韓紙鳶連忙搖了搖父親的手臂,眼神了帶著乞求的目光。
“蘇公子,請留步!”
聽後方的韓君祁喊他,蘇畫的身形一頓停了下來。
“韓大人,還有事嗎?”
“小女自幼喜好詩詞,蘇公子又富有才學。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留下吃頓便飯,也好指點一番小女。也好為剛才之事,賠個不是。”
韓君祁熱情得像變了一個人,果然是混跡官場的老狐狸,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就連表情都看不出有任何問題。
蘇畫不知道,如何委婉的拒絕這位韓大人的邀請。
見他麵露難色,韓君祁又道“吃一頓便飯而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若是蘇公子有需要的,飯後老夫讓人送你一程。”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既然韓君祁給了他台階下,蘇畫總不能拂了人家的麵子。
再說兵部尚書肯拉下臉,已經很給蘇畫麵子了。要是留個好印象,將來說不定還能結交一下,蘇畫雖然無心朝堂之事,不過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他隻希望這頓飯不要花太久的時間,要不然他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老段,吩咐後廚備上等酒席一桌。”
韓君祁吩咐下人去準備酒席,領著蘇畫往樓上的雅座赴宴。
分為三層,三樓廂房製度,用來接待一些高官待客之地。
二樓是茶室,多數都是秀才詩人舞文弄墨之地,倒也是彆有一番風味。
一樓設有大堂,尋常百姓皆可落座。
平時供有說書,戲法等活動,不得不說的韓紙鳶的經營手段倒是有些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