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閒人!
長安城內大小官員,好多人都徹夜未眠。互相走動,交接文件。
街道之上,不斷有著軍隊調動,馬啼叩擊著青石板,響徹整座皇城。
碼頭的糧站也破天荒的沒有宵禁,早早的開門,為了籌備糧草而通宵達旦。
直到天光大亮,百姓們才奔走相問,想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何事,就連禁軍都出動了。
這長安,真的不太平了嗎?
韓府門口,韓君祁看著有些刺眼的太陽,不由得垂下頭,歎了口氣。
他昨晚也是一夜沒睡,都在忙著籌劃出兵的方案。
段三刀按照韓君祁的吩咐,備好了馬車。
“老爺,這麼早出門,去哪裡?”看著頂著重重黑眼圈的韓君祁,段三刀張了張嘴,也沒在問下去。自己隻是一個護衛,問那麼多做什麼。
想著自己就要離開長安奔赴前線了,還是跟女兒說一聲得好。
韓君祁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去一趟南望樓吧。”
段三刀攙扶著韓君祁上了馬車,自己當起了車夫的活計。
馬車剛行駛不遠,段三刀就注意到了街道上一批又一批的軍隊。
便好奇的開口問道“老爺,城內怎麼多了這麼多兵馬?”
“要打仗了,他們都是為了支援益州做準備。”
“老爺也要去嗎?”
“是啊,秦王命我為此次的副指揮,跟上官將軍一同前往益州。”韓君祁一臉的無奈,他也知道此行凶險,但是沈公年邁,根本無法支撐長途跋涉。
當今朝堂之上,忠於大唐的官員也是少之又少。
他和上官驚鴻也是最合適的人選,陛下會安心,秦王也放心。
“那我跟老爺一起去吧,益州凶險,有我在,也能保護您的周全。”
“不必了,最近長安不太平。”韓君祁回絕了,他知道有段三刀在,他一定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但是上官玲瓏剛剛遇到賊人,他實在放心不下韓紙鳶。
有段三刀保護的話,最少還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我走之後,你要照顧好小姐,知道嗎?”
“三刀明白!”
段三刀回答後,馬車內便沒有傳來聲音。細細去聽,是一道輕微的鼾聲。段三刀又刻意放慢了車馬的速度,這些天老爺很疲憊,讓他好好的睡一會兒。
南望樓,韓紙鳶閨房,她醒的很早。
正拿著毛筆寫著,昨晚蘇畫告訴她炒茶的方法。
她想來,如果南望樓有了這樣的茶葉,生意一定也可以紅火不少。
門外,丫鬟小白走了進來,輕輕說了一聲“小姐,李禦醫來了。”
韓紙鳶這才收起紙張,站起身來,把紙張交給了小白,比了一個手勢。讓小白去找一些茶葉回來,她也想試試這個炒茶的辦法。
“沒問題,小姐。”
小白答應得很爽快,出去的時候,也遇到了李命。
這段時間,李命每天都會在這個點過來,給韓紙鳶針灸。他和蘇畫所決定的治療方案就是以針灸為主,發聲訓練為輔。
蘇畫是按照頭皮針語言區來治療韓紙鳶的失語症,語言二、三區,暈聽區。每天針刺一次,十次為一個療程,中間行針配穴,啞門、廉泉、通裡穴。如果病情減好,則會采用百會穴埋線為主,到時候就是每月治療一次,六次一個療程。
這是蘇畫根據前世的“穴位埋線”方法,又跟了李命商量再三得出了方案。治療方法雖然還存在一些問題,對於失語症的療效評定缺乏統一的標準,但是前世的治療案例中,有著非常顯著的意義。
為此還跟了韓紙鳶提過這個方案,蘇畫不敢確保完全治愈,但是會對失語有些幫助,韓紙鳶也點頭答應了。
針灸的時間不長,李命隻是先刺了單個穴位,然後把讓韓紙鳶把感受寫下來。回去之後拿著韓紙鳶的描述,反複推斷,確保萬無一失的情況,在決定下一步的方案。
針灸過後,李命起身辭彆。
他還要趕到東廬看望蘇畫,他對蘇畫這個掛牌的師兄,還是很在意的。
有了李命這個禦醫,韓紙鳶送來的藥材,還有玄公的真氣的護理,蘇畫的傷勢好了很多。李命能在蘇畫的身上,學到很多新的醫學知識。
同時也越加好奇,一個連把脈都不會的人,怎麼對醫學這麼精通。
李禦醫剛走不久,韓君祁就到了南望樓。
望著哪塊牌匾,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隻是不到半晌,他就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臉上難以扼製的悲傷。
“老段,去將軍府。”
段三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有說話,便駕駛馬車往將軍府方向去了。
小白急匆匆的追了出來,喘息了幾口氣。
看著揚塵而去的馬車,又回頭看了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發生了爭執。
回到樓上之時,韓紙鳶彎著腰,收拾著打碎的茶杯碎片,眼角還殘留著淚珠。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發怒,一聽到韓君祁要奔赴益州支援戰事,韓紙鳶便坐不住了。
拉著父親的手,腦袋擺得跟撥浪鼓一樣,韓君祁還是無動於衷。
她失去了娘親,不能在失去父親了。
韓君祁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為大唐社稷存亡,他又豈能在乎自己小家。此去益州,便抱著一去無返的態度。
所以父女倆,第一次有了爭執,最後不歡而散。
“小姐,到底怎麼啦?為什麼跟老爺吵架呀!”小白輕聲念叨,彎下腰,也幫著韓紙鳶收拾的碎片。
韓紙鳶指了指桌上的紙張,捧起手中的碎片往樓下走去。
看著桌上韓紙鳶的字跡,小白臉色一變。老爺竟然要上戰場!他一個文官,怎麼吃得了戰事的苦,這不是擺明了去送呸呸呸,小丫鬟連忙把這個念頭從腦袋裡甩出去。
匆匆下了樓,怎麼找,也不見韓紙鳶的身影。
小丫鬟挽起裙擺,就往後廚跑去。
果然,韓紙鳶就坐在後廚的屋簷下,撐著俏臉,對著地上的水窪發呆。懷裡抱著一隻黑色的貓咪,每次她不開心,就會這樣一個人待著。
“小姐,老爺他說不定有苦衷呢,你也彆生氣了。”小丫鬟在韓紙鳶的身旁坐了下來,安慰道“蘇相公說了,你現在是治病期間,不能有負麵情緒的。”
小白用手指戳了戳,貓咪的小腦袋。它很乖巧的叫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又鑽進了韓紙鳶的懷裡,閉上了眼睛,繼續睡去。
見韓紙鳶沒有搭理她,小白又不死心的繼續說道“蘇相公說了,讓我好好的監督你的。如果你不好好維持你的情緒,小白就沒有火鍋吃了。”
韓紙鳶扭過頭來,瞥了小丫鬟一眼,還是沒有絲毫動作,又氣呼呼的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