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_你頭上有點綠_思兔 

33、33(1 / 2)

你頭上有點綠!

唐遠回學校上課,張楊請假了。

他倆是班上的尖子生,前後請假,引起的關注不小。

教務處找輔導員過去談話,叫她多關心關心學生的心理建設。

輔導員按照順序先把唐遠叫到辦公室,想問他身體好點沒,但看他精氣神實在不怎麼樣,挺漂亮的眼睛裡也沒什麼神采,那話就在嘴邊打了個轉,又吞回了肚子裡,開始打量了起來。

女人心思,輔導員很快就打量出了名堂。

唐遠在開小差。

他那三個發小一兩天不去學校是不請假的,直接走人,老師要是點名,就讓同學代著點個到。

按阿列的話來說,大學裡請假?還有那玩意兒?

唐遠無意識的撇嘴,他們不行。

大課還好,人多,專業課就悲催了,男班就那麼十幾個人,對老師來說全是熟臉。

上午訓練的時候,老師就口誤的叫了張楊幾次。

自己最得力的學生,牽腸掛肚。

輔導員喊了聲,“唐遠?”

學生沒反應,她又喊了聲,音量提上去了幾分。

唐遠眨眨眼睛,“嗯?”

輔導員語出驚人,“你失戀了。”

唐遠看著輔導員的國際臉,有點兒懵逼。

老師,你用這種陳述的口吻,嚇死個人了好嗎?

輔導員繼續語出驚人,用的還是一樣的口吻,“初戀吧。”

唐遠,“……”

輔導員一隻手托著腮,另一隻手在桌上翻找,“這樣的經曆對你來說利大於弊。”

唐遠一臉“逗我玩呢”的表情。

“會讓你有一點疼,疼完以後就成了你青春年少時最珍貴的一段回憶。”輔導員找到了想要的東西,是塊兒水果硬糖,蘋果味兒的,“有了初戀的懵懂,以後你再碰到讓你怦然心動的姑娘,就會知道自己成長了多少。”

唐遠看了看輔導員遞過來的糖果,他沒接,“我不吃糖。”

輔導員詫異,“小孩子不都愛吃嗎?”

唐遠的臉上一紅,“老師,我上周已經成年了。”

輔導員很驚訝的啊了聲,完了拉長聲音,“看不出來啊。”

“……”

唐遠翻了個白眼,每次接觸,都會發現他的輔導員比上次更皮。

古典氣質美女的形象崩的差不多了,就剩個殘影。

“遠的不說,我們說近的,”輔導員回到原來的話題上麵,“唐遠同學,你剛經曆一場失敗的初戀,這種情緒對你接下來的元旦演出會有很大的幫助,今晚的排練記得代入進去。”

唐遠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他把玩著手裡的糖果,“老師,我什麼都沒說。”

“嗯對,都是老師在說。”

輔導員給他一個橘子,“放心吧,老師會替你保密的。”

唐遠結合上一次談話,知道輔導員好這一口,他剝|開橘子皮,“老師,我還沒緩過來。”

“會緩過來的。”

輔導員又開始翻找東西,把桌上翻的亂七八糟,似乎是沒找到,她的臉上有明顯的煩躁,下一秒就拿了杯子去飲水機那裡。

“一個人一生中會遇到很多很多人,其中就有你喜歡的,或者是喜歡你的,也有可能是互相喜歡的,一次戀愛失敗不算什麼,頂多就是給你的生活帶來一點兒調劑品,又不是不可替代的東西。”

唐遠吃掉一片橘||肉,沉默了幾個瞬息,忽然就問道,“那老師你怎麼沒緩過來?”

輔導員的身子一僵,等她回過神來,學生已經走了。

“這一屆的學生一個比一個不可愛。”

輔導員搖搖頭,接了一杯水回到桌前,她發呆似的坐了會兒,想起來還有個談話工作沒做,找到電話號碼打了過去,“請問是張楊同學的家長嗎?”

張平接到電話就從電腦前起身,大步流星的出了辦公室,“誒誒老師好,我是張楊他哥。”

“張先生你好,”輔導員說,“張楊請了兩天假,說是家裡老人生病住院了要回老家一趟,現在老人與海的情況好些了嗎?”

張平那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了起來,他嘴上說,“哦對,是那樣的,家裡的老人好多了,謝謝老師關心。”

輔導員,“那……”

張平立馬就說,“老師放心,我會讓張楊儘快回學校上課的。”

輔導員說,“那好吧,張先生你忙。”

“不忙不忙,老師再見啊。”

“……”

輔導員掛了電話還有點沒回過來神,張楊他哥的性格跟他還真不一樣,大不一樣。

果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兩兄弟也不例外。

張平那頭氣的肺都快炸了,他一撥通弟弟的電話就扯著嗓子罵,“死小子,你跑哪兒去了?”

張楊似乎是剛睡醒,語氣很差,“哥,你吼什麼?”

張平知道弟弟有起床氣,這會兒他顧不上了,“這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睡覺?你輔導員剛給我打了電話!”

張楊那頭有悉悉索索聲,應該是起來了,“我不是請假了嗎?”

“人關心你唄。”張平問道,“你到底在哪兒?”

張楊說,“我在外地。”

張平一愣,“你去外地乾什麼?”

張楊沒有回答,隻是說,“哥,我早就成年了。”

“你,”張平怒極反笑,“翅膀長硬了,要飛了是吧,飛吧飛吧。”

張楊不說話,張平不掛電話,兄弟倆隔著電話僵持住了。

張平自認作為兄長,這些年就沒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問心無愧,他弟不是沒良心的人,心裡應該清楚。

“楊楊,哥是擔心你。”

那頭安靜了幾分鐘,張楊妥協了,“我明天回去。”

張平聽出弟弟話裡的不情願,好像這通電話不打,還要在外地留幾天,他狠狠搔了搔頭皮,“就不能跟哥說實話?”

“實話就是……”張楊頓了頓,“我上課集中不了注意力,出來散散心。”

張平狐疑,“就這樣?”

張楊反問,“不然還能是什麼?”

張平鬆一口氣,“那你可以跟哥打個招呼啊,要不是你輔導員打電話,哥都不知道,還以為你在學校裡待著呢。”

“還有,楊楊,下次請假彆說家裡老人生病,爸媽身體都好得很,你那樣說,不吉利。”

“知道了。”

“那你為什麼上課集中不了注意力啊?”張平不放心的問道,“在學校裡遇到什麼事了嗎?有喜歡的人了?”

以張平對他弟的了解,學習是第一要緊事,當年奶奶過世,他弟都沒請假,等放了學才回來的,上課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在彆人身上挺常見,但到他弟那裡,不存在。

除非是出了什麼事情,而且自己解決不了,割舍不下。

當時張平聽輔導員說人請假的時候,他第一懷疑不是弟弟跟社會上的人出去鬼混,而是跑去見網友了。

這個年紀的小孩,搞個網戀不是多稀奇的事情。

現在看來不是。

張平等了半天,就等來一句,“我掛了。”

他把手機揣口袋裡,完了又拿出來打給好哥們,劈裡啪啦的吐苦水,“你說現在的小孩成天都想什麼呢?我上著班累成狗了還操那份心,他呢,嫌我煩……”

嘮叨完,張平嘴皮子都乾了,“老裴,彆光是我一個人說,你說兩句啊。”

裴聞靳淡聲說,“張楊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個小孩子。”張平拿鞋底蹭蹭地麵,哎了聲,“我是他哥,肯定是要護著他的。”

裴聞靳問,“做錯了事也護著?”

不知道怎麼了,張平覺得今天的哥們跟以往不一樣,有情緒,還混雜著很鋒利的東西在裡麵,讓人不適,他乾笑兩聲,“看是什麼事吧,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不過我這個親哥沒什麼本事,要是哪天楊楊真的闖了禍,還得你這個裴大哥出麵解決。”

裴聞靳說,“做錯了事,後果自負。”

哥們的語氣冷漠異常,聽的人心裡發怵,張平愣了愣,他哼笑,“是是是,就你有原則。”

“老裴啊,等你碰著喜歡的人,你就找不到你的原則了,它不是自個跑的,是你親手丟的,看著吧。”

通話結束,裴聞靳把手機放到桌上,他低著頭按了按後頸,眉間的紋路很深,攏著清晰的煩悶跟焦慮,感情的事他不但不擅長,還很生疏,所以他很多時候都是措手不及。

現在才開始準備,難免會焦躁不安。

信心是有,卻不算多,勉強到百分之六十,不確定的因素全擺在眼前,哪一條處理起來都不容易。

裴聞靳拿起手機翻出一段視頻,靠著椅背看了起來。

視頻拍的不是很清晰,從裴聞靳背著少年從酒吧裡出來,到少年哭著亂說話,發脾氣,嗚咽著表白,再到他在車邊把人從背上撈到懷裡,像對待珍寶一樣緊緊圈在懷裡。

更是彎下腰背親昵的用薄唇磨||蹭|著|少年的麵頰跟耳朵,每一幕都記錄了下來。

隻不過少年說的話聽不清楚。

裴聞靳第一次看這視頻的時候,被自己臉上的表情給驚到了。

——那是一種魔障的表情。

任誰見了,都知道他對懷裡的少年是個什麼樣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要不是張楊無意間拍下來這段視頻,裴聞靳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還有那麼瘋狂的一麵,為一個少年。

裴聞靳連著看了幾遍視頻就去看照片。

跟視頻相比,照片要清晰不少,裴聞靳一張張的看,心態慢慢變得懶散,薄唇還勾了起來,儼然就是一個戀愛中的模樣。

如果有鏡子,他一定會被此時的自己嚇到。

半個小時後,裴聞靳收拾好情緒去開會。

西寧這個爛攤子被塞到了他手裡,情況比他從掌握的資料裡了解的還要複雜,整個運營模式都要換掉,內部人員也要大換水,想要步入正軌,順利的話一兩周,不順利,幾個月。

一天就能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更何況是那麼長時間。

裴聞靳必須把時間縮短,他做好了接下來每天熬夜加班的準備,藥帶夠了,身體出不了大問題。

但願他的小少爺能給他時間準備充分。

如果他的小少爺能夠真正的成長起來,變得成熟些,就會看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橫亙了多少現實性的東西。

無論是哪一樣東西,都不能隻靠“喜歡”二字解決掉。

裴聞靳年長一些,經曆的多,思考的時候多,想的也多,這條路其實看不到什麼希望,從理性的角度來說,他不該孤注一擲,很有可能讓自己陷入絕境,但這回他不夠理性,他想自己把希望找出來帶到他的少爺麵前,說,我在我的未來給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西寧公司大樓底下,張楊臉色不佳的站在那裡,那個男人吃住都在公司,他來了也見不著人。

張楊知道那個男人是工作狂,以為他對所有人都一樣,沒有誰特殊,沒想到竟然有,還就是唐遠。

一想到那個男人把唐遠抱在懷裡,就像是抱住了世上最珍貴的寶貝,舉止是他從未見過的沉迷癲狂,張楊就嫉妒的麵部扭曲。

在他看來,他跟唐遠唯一區彆很大的地方就是家世,可那個男人不是市儈的人。

大樓門口站著一個相貌清俊的小帥哥,瘦高的身段挺直,遠看想一根青竹,氣質高冷,引人注目。

張揚對自己的|皮||囊|很有自信,那個男人沒正眼看過他,說明並不注重外表。

既不市儈,也不注重外表,那麼,那個男人看上了唐遠什麼地方?

少爺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吃喝玩樂,還是……幼稚?

張楊雖然隻比唐遠大兩歲,但他認為自己要成熟很多。

唐遠是|含||著|金湯匙出身的小少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十指不沾陽春水,從小被伺候慣了,就是個祖宗,習慣了阿諛奉承,眾星捧月,得小心翼翼的供著,那樣能過什麼日子?

張楊捏了捏手機,他仰頭看麵前的高樓大廈,幻想那個男人辦公的畫麵。

好在老天爺給了他機會,他已經捏住了那個男人的把柄,有的是時間,那就慢慢來吧。

十天不行,就十個月,必要的時候他會采取手段,反正這段關係的開頭就不光彩。

他不在乎多用幾次手段,隻要最後能達成所願。

況且唐遠那樣的,身邊的|誘||惑|多到難以想象,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的巴結,能喜歡那個男人多久?搞不好到時候他還沒怎麼用手段,對方就跟其他人勾||搭上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沒什麼不可能的。

遠在宿舍裡的唐遠正在午睡,突然從你睡夢中驚醒了。

對麵床鋪的陳雙喜連忙爬到隔板那裡,把頭探過去緊張的詢問,“唐少,你沒事吧?”

唐遠乾啞著說,“水。”

陳雙喜麻利的抓著扶欄跳下床,倒了杯水遞過去,還不忘在倒水前把杯子衝洗兩遍,小少爺有潔癖,有時候能忍,有時候完全不能忍。

唐遠靠著牆壁坐起來喝了幾口水,汗從脖子上往下滾,“我做了個噩夢。”

陳雙喜撓了撓臉,“唐少,夢跟現實是相反的。”

話落,他就發現唐少的表情變得很怪,說不出來的怪。

唐遠夢到自己看見那個男人在跟張揚玩耍,玩的可熱乎了,他直接衝上去就是一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嘩啦流了一地。

夢裡嘛,沒什麼邏輯,也不知道刀是哪兒來的。

這還沒完呢,唐遠把渾身是血的男人拖回家關了起來,整天跟他來血||淋||淋||的遊戲。

之所以會做這樣殘暴的夢,完全是因為睡前看了個血腥的漫畫。

如果是相反的,那不就位置轉換過來了嗎?

唐遠竟然有種可恥的期待跟興奮,他揚手就給了自己一大嘴巴子,醒醒吧你,傻||吊。

趴著床沿的陳雙喜看呆了。

唐遠淡定的揉了揉被自己打疼的臉,“有蚊子,沒打著,飛走了。”

陳雙喜不假思索的說,“唐少,現在是冬天。”

他反應過來,戰戰兢兢的囁嚅著嘴唇,“不過蚊子跟人一樣,冬天也有不怕凍的,哈哈。”

笑的彆提有多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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