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爺,夫人又要結婚了!
“我既然選擇了帶著墨子依回到這裡,就沒想過活著出去。”然後,看向後麵的顧顏,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來。
笑聲中,她已經迅速舉起匕首,對著自己的心臟狠狠就刺了進去。
匕首刺入胸口,鮮豔的紅濺了她一臉,她撫住胸口,兩眼空洞無神地看著前方,生前的一切像走馬觀花一般從她腦海裡掠過。
一步錯,步步錯。
錯到今天這一步,沒有什麼能救贖,唯有一死謝罪。
她咳了一聲,嘴裡迅速湧起一股鮮血,染紅了她身上的白色貂毛。
紅的是血,白的也是雪,一塊一塊,斑駁陸離,觸目驚心。
一旁的墨子依聞聽到這裡,腦海瞬間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身體一個無力癱軟在地,已經乾裂的嘴角輕輕張了張,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白疏影的身體慢慢向後倒去,緩緩閉上了雙眼。
她終於倒下了,在她倒下之前,她的一隻手還放在墨子依手心。
她終於還是為自己的女兒做了一件事,送她回墨家,認祖歸宗。
這是她當初從懸崖醒來,想到的唯一一件事。
白疏影終於倒了下去,胸口的血跡流出一個大窟窿,很快又被風雪掩蓋,蓋也蓋不了。
……
墨司霆呆立在原地,看著白疏影越發堅硬的身體,眸色冷了冷,什麼也沒說,轉身拉起了墨子依的手。
“爺爺……”身後的顧顏突然大聲叫道。
墨司霆回過頭,就見顧顏扶著滿頭銀發的墨老半躺在地上。
墨老雙眸緊閉,嘴唇還在輕輕顫抖著,手指著墨司霆的方向。
墨司霆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爺爺,爺爺,你沒事吧?”他喊,聲音因為害怕,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沒有回應。
“爺爺,爺爺……”墨司霆輕喚。“你彆嚇我,爺爺……爺爺……”
依舊沒有回應。
“快,去醫院,開車,去醫院。”墨司霆重複,人已經抱著墨老出了院子。
白疏影死了,自絕於墨家老宅。
她帶來的震撼消息直接將墨老氣進了醫院。
七叔站在臻華集團樓頂,手裡拿著一個望遠鏡。
他看著好幾輛高級轎車,從墨家老宅駛出,進入了a城最大的醫院,他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空。
醫院。
墨老第一時間被送去了搶救室。
一批又一批的專家進去了,然後又搖頭歎息地出來了。
墨司霆一直在外麵守著,僵直著脊背,垂在一邊的手越握越緊。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墨老才從手術室裡給推了出來。
可惜也已經是回天乏術,墨老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這次受的刺激又太大,醫生也已經儘力了,隻能儘量多陪陪他,讓他在親人的陪護下走得安詳一些。
醫生宣布完這一消息便離開了。
墨司霆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明明上次他們一家四口離開墨宅時,墨老還一臉慈祥的跟他們告彆,甚至約定這個新年,去他家過年。
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其樂融融吃晚餐的場景似乎還曆曆在目。
不過一眨眼,爺爺雙眼緊閉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毫無生氣。
醫生告訴他,時日已剩不多。
墨司霆一向高大挺拔的身影微微晃了晃,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就要站不穩。
身旁的顧顏適時扶住了他,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微微用著力,融進他的掌心。
墨司霆一拳捶在病房透明的玻璃門上,房門一陣顫抖,有玻璃迎聲而裂,嘩啦啦,掉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墨司霆垂在一邊的手鮮血淋漓。
“霆……”顧顏有些心疼,一把抱住他的身體。“你彆這樣。”
她知他的難受,也知他的恨意,更知他此刻無處發泄的怒火。
可。
能怎麼辦呢?
她畢竟不是他,不能替他受過。
墨司霆沒有說話,雙眸空洞地盯著某個地方,湖藍色的眸子越收越緊。
七叔,很好。
你又欠了我一條命。
墨司霆一直再忍,卻隻是加重了他的變本加厲,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
顧顏拿來紗布,一臉心疼地替他處理著手背上的血跡。
她沒有說話,牙齒輕咬下唇,小臉儘是擔憂。
“我沒事。”墨司霆一把反握住顧顏的手,聲音低沉。
顧顏聞言,抬眸看了一眼他。
兩人四目相對,一種從未有過的肯定,心安,浮出心底。
無需多話,顧顏低下頭,輕輕替他處理著手背的傷口。
下午的時候,墨老終於從冗長的昏迷中清醒過來。
“爺爺……”墨司霆輕喚,聲音有些哽咽。
墨老反握住他的手,輕輕閉了閉眼,然後又睜開。
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他可能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憑著最後一口氣,告訴了墨司霆有關於那場火災的後續。
墨老跟季老一樣,怎麼會看不出那場火災的蹊蹺,是一場大陰謀。
正如墨司霆所猜想,那場火災確實是蕭氏所為,目的很簡單,看小司霆得了墨老的寵愛,怕自己跟兒子地位不保。
所以,起了殺意。
那個時候,墨老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經完全脫離了她娘家蕭家的掌控。
蕭氏與墨老無子無女,她害怕被拋棄,所以兵行險招,出此下策。
處理好墨司霆父親的後事後,墨老將查出的證據一一擺在了蕭氏麵前。
蕭氏沒有任何解釋,對一切供認不諱。
墨老擺了擺手,將蕭氏囚禁了起來。
他是想讓蕭氏以命抵命的,畢竟,死的除了他的大兒子,還有墨家上下好幾十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