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血蠱之疑_雲夢亙古謠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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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血蠱之疑(1 / 1)

雲夢亙古謠!

(一)

其實媧皇殿中的暗流洶湧沐水塵劫心中未必全然不知,所以雖然表麵上波瀾不驚,但是對於誰才是媧皇殿中的真正暗流,沐水塵劫心中是早已經有了一些算計的,他有意讓塵水雲滄當了媧皇殿左執事,雲水塵翊當了媧皇殿右執事,楊九安為分管後廚的左掌禮,柳金山為分管賬冊的右掌禮,就是為了讓這四個狐狸尾巴露出來過早的奸邪孽障相互爭權內訌,他們四人在私底下鬥的越歡,就越容易露出破綻,沐水塵劫心中料定這四人心中各有算計,很難串通成一氣,不相互揭穿老底,就是大慈大悲謝天謝地了。

但是現在看來,最先沉不住氣的卻並非是沐水塵劫心中料想的雲水塵翊和塵水雲滄,而是柳金山和楊九安這兩個不省心的世家少爺,後廚中的米糧青菜和羹湯清茶自然是月月被楊九安花銀子買來,但是賬冊卻在柳金山手中,因為人間現下男人塗脂抹粉拈蘭花指的陰柔風氣正盛,哪個世家子弟現下不像女孩子家一般喜歡胭脂水粉,但是柳金山卻堅決不允許楊九安將每月裡私自為自己采辦的胭脂水粉給算在公賬之內,而楊九安卻經常在雲水塵翊跟前一口咬定柳金山虧空公賬為自己采辦胭脂水粉和簪環鐲子。

雲水塵翊被這兩個拈蘭花指的敗家少爺簡直是給弄的頭痛,但是他心中自然知道柳金山心性十分不善,所以再頭痛也不會將此事交給柳金山查賬處治,而是自己私下裡悄悄的將自己的私房金銀拿出來添補公賬,氣的楊九安經日裡一口一個呆子的狠狠罵他。

隻是柳金山和楊九安二人不知道,為了在媧皇殿中籠絡人心,不要說是私房金銀,就算是價值連城的南海鮫珠,拿出來送人也是連眼睛都不帶眨一眨的,柳金山和楊九安雖然看起來也是出身豪門大族的富貴少爺,但是二人耳朵上的珊瑚耳墜卻是民間隻需幾千兩銀子就能買到的尋常物件,這樣看來二人似乎對雲水塵翊沒有什麼很重要的利用價值,關鍵時刻,在他手中能夠活命都已經算是幸運。

沐水塵劫現在一心卻隻在這個塵水雲滄身上,一隻苦心掩飾自己真身的妖精,縱是再如何苦心遮掩,他身內的水靈根卻總也是很難遮掩住的,就像是雲水塵翊,縱是再苦心掩飾,身內冰靈根又怎能輕易欺瞞過自己法眼,而柳金山和楊九安體內隻有一點虛弱不堪的土靈根,本是一輩子修仙無望之人,所以雲水塵翊和塵水雲滄來帝皇山上拜師的目的和動機當真就很該讓人疑惑不解的了,因為對這二人來說,敢上帝皇山上來拜師,簡直是無異於自尋死路,自投羅網……

(二)

正當沐水塵劫在媧皇殿中對雲水塵翊和塵水雲滄之事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隻見雲水塵翊此刻卻是眉間微微有些憂色的急急來到他跟前,一開口就是請掌門即刻移駕媧皇殿外,因為方才左執事塵水雲滄在山下抓了幾個民間凡夫男女,現在已經押來媧皇殿外,左執事不敢擅自處治此事,因此上特意勞煩自己前來殿中向掌門回稟,看掌門該要如何裁奪判斷此事……

“怪了,幾個民間凡夫,左執事為何不能自己酌情決斷,還要來向本座回稟?”沐水塵劫在殿中玉座上忍不住輕皺一皺眉睫,“凡間之事自有凡間官府處治,與媧皇殿何乾?”他問。

“但是這幾個凡夫男女左近州府中的官長可是沒本事管束處治的,隻是山下左近村民又對他們怨聲載道,如此天怒人怨的,山下村民隻好前來祈求媧皇娘娘,偏巧左執事在山下遇見這些準備前來帝皇山上上香祈求的村民,所以就在義憤填膺之下出手管了這樁閒事,”雲水塵翊言道,“但是現在人雖然抓了,左執事他卻也不敢擅自決斷,還是要等掌門你開口裁奪決斷才是。”

“哦,如此聽來,這幾個凡人在山下左近村子裡犯下的罪孽還很嚴重,隻是,到底有多嚴重?”他問。

“這幾人是嘉興城中名氣很大的知名郎中和醫婆,三月前曾來到山下村中依照占卜星象選擇了九個未滿三歲女童,聲稱這九個女童是天選之女,以一百兩黃金引誘這九個女童父母喂給孩子一枚藥丹,當時九個女童身內未曾顯現出什麼異狀,但是當三月之後這幾個男女又來到村中時,卻是在九名女童右眼中各滴入一滴自一條通體赤紅的藥飼蝮蛇身內取下的毒血,結果誰想到當初這九名女童服下的藥丹竟是內藏蠱毒,如今身內以精元飼喂的蠱蟲受毒血招引自右眼中破出,女童右眼眼瞳已經儘被吸食進蠱蟲身內,這幾個男女取完蠱蟲就要離開,被憤怒的村民攔在村中,村民派人前來帝皇山上乞求媧皇娘娘顯靈,還九個女童右眼,左執事仗義出手,將這幾個作惡男女給抓來媧皇殿外,但是這幾人雖是凡人,卻無一例外的身穿流花渡水錦緞,掌門自然知道,三界中,流花渡水錦緞隻有花水世家一族才會織錦,此錦緞本是鎖魂之用,因為修仙之人在修持至元神出竅時,必須要修行精深時才可讓元神出竅,不然出竅元神很難再歸回本體,但是修仙至此階段之人卻經常因為心驕氣燥而忍不住讓元神提早出竅,從而經常會發生元神出竅之後無法歸回本體之差錯,百年修行廢於一昔,因此上花水世家族人在自築基時期起就被族中長老逼迫著穿上此流花渡水錦緞,無法自行讓元神出竅,直到修行精深時才能將此錦緞褪下,但是因為此錦緞的鎖魂功效,也讓三界中很多妖孽求之不得,因為總有陽壽終止時舍不得一身妖身修為而不願魂歸冥府的妖孽想要繼續以此具妖身修煉,所以花水世家也趁機向那些貪生妖孽大肆高價兜售此鎖魂錦緞,借此聚斂巨額錢財,雲水世家自來看不慣花水世家如此貪財忘義,助紂為虐,卻也無法擅自插手此事,但是現今竟然連嘉興城中的幾個凡人都穿上了此流花渡水錦緞,就不得不讓人懷疑此中蹊蹺,因為嘉興城本是妖皇山的勢力地盤,妖皇山上那些青狐妖孽往日裡就沒少了和花水世家暗中生意往來,這幾個凡人身上藏匿的金銀錠子上有妖皇山上的印記,定是自妖皇山上得來賞錢,因此上因為此事蹊蹺非常,即是左執事他也不敢擅自決斷,”雲水塵翊忍不住輕輕歎口氣說,“雖然隻是幾個凡人,但是既然同時牽涉上妖皇山和花水世家,怕是任誰也不好草率處治,”他說。

“血淚之蠱,久遠傳說中本是朱雀族中用來查驗父女血親的,據古籍記載,朱雀族本是九黎族中一支,已於五百年前覆滅於九黎族中另一支脈南詔皇族之手,但是血淚之蠱的傳說卻一直在瀾滄江邊有所流傳,因為朱雀族自來以女尊立族,族人聚洞穴而居,隻知其母不知其父,但是到了每年的七月初七,為了祈求上天不要降災,會在這一日舉行女祭,族中要選出一名生辰八字與占卜星象相合的處子作為祭品舉行女祭儀式,儀式中這名處子會被全身塗滿艾香點火燒死,但是負責點火的卻不是族中巫師,而是這名處子的親生父親,以親生女兒向上天獻祭,以示族人對上天虔誠,”沐水塵劫聽了雲水塵翊回報之後已經輕輕自玉座上起身,身披一襲素色披風冷冷向殿外走來,“但是既然朱雀族人自來隻知其母不知其父,在族中找尋女祭處子生父就必須要以血淚之蠱滴血查驗,將血蠱置於女祭處子的檀中死穴上,讓族中男子一個一個的來滴血在蠱蟲上,若是蠱蟲被滴血斃命,此男子就會被認為是女祭處子生父,而飼喂血淚之蠱的辦法就是在九名女童身內養蠱,再自右眼破出,九隻蠱蟲吸食九隻右眼眼瞳之後,其中一隻雄蠱會吞吃其餘八隻雌蠱,待到這隻雄蠱通體烏青,血淚之蠱才算真正養成。”

說話間二人已經一前一後悄然來到媧皇殿外,沐水塵劫一眼看見那幾個被塵水雲滄捆縛著的男女郎中醫婆正在殿前氣焰囂張的破口大罵,心中雖然在一瞬之間莫名其妙的微微顫動了一下,但是卻還是在眉睫緊鎖間波瀾不驚的脫口而出冷冷清清的一字

“殺,”

“掌門,當真考慮清楚了,在此殺掉這幾個乾係重大的凡人,等於是公然向妖皇山和花水世家交惡,”雲水塵翊在一旁眉頭微微一皺,“妖皇山勢力在三界中也是聲名遠揚,不好輕易得罪,更何況據說一直以來,這妖皇山上的皇甫聖皇並未曾縱容族人來人間為禍作孽,或許這血淚之蠱,當真是在何難言之隱之下的不得已為之,”他說。

“血淚之蠱除卻查驗父女血親之外彆無它用,他自己管不住自己後宮中的妃嬪,卻讓數名凡間無辜女童受害,是何道理,”沐水塵劫蹙眉之間冷冷言道,“若是今日放過這幾人,嘉興城中的世家顯貴若是爭相效仿,以此法查驗自己的三妻四妾清白,又將該有多少女童因此受害,失去右眼眼瞳?”他問。

“掌門,這血淚之蠱的蠱蟲,即是在妖皇山上,尋常人也很難尋到,”雲水塵翊急急上前一步俯身拜在掌門身下,“此事既然關係到妖皇山,還是請殿主千萬三思,”他說。

“夠了,再要多言,你也一樣同罪……”

(三)

不及雲水塵翊阻攔,那幾個殘害民間女童飼喂血淚之蠱的凡人郎中醫婆已經不分男女一個一個的被抬上斬妖台刀斧加身,老實一點的最多還隻是斷頭,掙紮著要從刀槽上躥逃下來的,刀斧卻偏巧切在腰間,死狀更加淒慘,不過礙於皇甫聖皇情麵,雲水塵翊最後還是命人將幾人屍首給用銀線縫合起來,千裡迢迢送去妖皇山上,讓皇甫聖皇將他們厚葬,順勢也將血淚之蠱一起給這位皇甫聖皇送回,蟲蠱既然已經養成,若是不及時消耗掉而是隨意丟棄,就會引來無數雌蟲交配繁衍,繁衍出來的幼蠱並沒有血淚之蠱功效,無人會去捉捕,到時帝皇山下毒蠱肆虐,更加會殘害無數生靈,而一旦血淚之蠱之事被凡間那些世家權貴知曉,不管是當今皇上還是朝中文武百官都可以私自派人找民間女童養蠱,查驗自己身邊女人所生子女是不是自己血親,當皇上的要是執意為所欲為,逼百姓反叛,更加會刀兵四起,生靈塗炭。

不過沐水塵劫心中也知雲水塵翊他對自己如此殘忍決斷是斷然不會輕易認可的,因此上有意派他千裡迢迢的前去妖皇山上送還幾人屍首和血淚之蠱,雲水塵翊領命之後一刻沒有耽擱,匆匆命十幾名師弟幫他將這些屍首用粗藤纏繞起來抬下山去,但是沒想到才一到山下,塵水雲滄已經在此等待他多時,塵水雲滄直言此等雜務無需勞煩師兄親自千裡奔波,他會自己花銀錢請山下左近村民幫他將這些用藤條纏繞起來的屍首用馬車千裡迢迢的拉去妖皇山上。

雲水塵翊聽了之後心中自然也沒有多想,很快依照塵水雲滄吩咐將屍首纏繞妥當之後抬下山去,隨即轉身回來媧皇殿中向掌門複命,但是誰也沒想到塵水雲滄在山下待眾位師兄弟離開之後卻並未前去左近山村中尋找村民馬車,而是悄悄的找了個隱蔽地方衝天放了一枚傳信煙火,隻半盞茶工夫,就見到一隊前來接應的妖皇山上禦前侍衛,按照鳶水蒹葭公主交代,隻將血淚之蠱帶回即可,至於那幾具屍首,左右幾千兩銀子的養家錢都已送到,沒人有本事敢上妖皇山上鬨事,此事斷然不可驚動父皇,隻找個沒人地方一把火燒掉了事。

塵水雲滄聽令之後當即將血淚之蠱交給前來接應的侍衛統領絕殺,絕殺接過血淚之蠱後一邊匆匆打發手下一隊禦前侍衛將這幾具屍首給找個沒人地方燒了,一邊稍稍有些急切的關心塵水雲滄事情現在到底打探的怎麼樣了?

“此為雲滄私事,統領著實不必過於關切掛懷,”他說。

“但是你可是聖皇心中最為在意之人,為何非要執意如此,難不成還在記掛著當初妖皇山對你全族的見死不救?”絕殺無奈歎口氣說,“但是你看看妖皇山現下這個樣子,也知當日聖皇他當真是無能為力,”他說。

“怎麼,聖皇當真要聽鳶水蒹葭這個掛名公主擺弄?”雲染忍不住在一瞬之間微微蹙一蹙眉,“但是雲滄隻怕,這位半神公主在妖皇山上待的長了,隻會惹是生非,”

“哼,魚尾巴都現出來了,還半神,”絕殺冷冷笑道,“但是沒辦法,誰讓咱們現下正是有求於人的時刻呢,”他說。

“靈脈源泉之事隻是三界傳言,聖皇當真信以為真?”雲滄憂心,“如此一來,那幾個下賤妃子卻不知又要無端生出什麼事來。”

“無妨,最近雖然她在聖皇跟前很是受寵,蘭妃,渝妃,翠妃三位娘娘雖然心中十分不滿,但是時至今日,倒是也一直不敢口出任何僭越之言,”

“雖然如此,也一定要讓這位半神公主千萬多加小心,渝妃現在正憑龍種盛寵,公主卻在此時執意與她作對,雲滄以為,這個血淚之蠱,若是稍有大意,就將為公主她招來滅頂之災,”他說。

“但是公主現在已經認定渝妃所生龍種是和玉錦閣中的禦前侍衛私通,未央宮中現下也是無人能夠勸得住她,”絕殺無奈,“誰讓咱們聖皇當初曾經愛慕過人家母後的呢。”

(四)

雖然心中十分擔心這位新近來到妖皇山上的半神公主此次到底能不能順利借血淚之蠱扳倒那個讓人生厭的渝妃,但是因為自己此次來帝皇山上,除卻自己私事之外,還是受花水世家之托,所以現下決計不能夠半途而廢的跑回去妖皇山上,因為自己雖然以詭異妖法掩飾住了自己一身尋常衣衫之下靈氣泄露的妖孽真身,但是以沐水塵劫的靈犀聰慧,若是一不小心,遲早也要被他給按在斬妖台上一刀兩段。

所以待將那幾個慘死在斬妖台上的太醫掌事給妥善處治了之後,絕殺匆匆攜著血淚之蠱秘密回來妖皇山上,待到夜深人靜時才悄悄自妖皇殿外麵飛簷走壁的潛入未央宮中,蒹葭公主此時卻穿著一身素色宮女衣衫,在暖閣中翹首以待,因為按照後宮規矩,公主和各宮妃嬪在晚上申時左右就必須入寢,除卻皇上的禦書房之外,宮內任何地方都不能再點燈燭,未央宮內宮女乳娘雖然都是蒹葭自己收買來的親信,但是也難保其中沒有渝妃眼線,所以蒹葭早早的就趁著申時宮女交接換班的混亂時刻尋了個無人機會將身邊一個隨侍宮女下藥迷倒,放在自己玉榻上蓋上錦被,待到頂班宮女來到鮫綃帳外時,誤以為公主已經睡下,自然不敢擅自掀開帳子查看,蒹葭隨即換好宮女衣衫來到當夜本該輪到那個被下藥迷倒的宮女整夜值守的暖閣中,翹首等待絕殺將軍回來。

絕殺以一身飛簷走壁功夫夤夜潛入未央宮暖閣之後,悄無聲息的將血淚之蠱奉在蒹葭公主手中,之後即匆匆扭頭飛身躥出未央宮去,順勢悄悄將懷中藏匿著的一塊玉錦閣中腰牌丟在未央宮外,蒹葭隨即用迷香將在自己玉榻帳外值守著的幾個宮婢迷倒,將那個昏迷不醒的宮女自玉榻上挪去暖閣之中,自己再褪下宮女衣衫躺在玉榻上沉沉入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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