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捕司!
顧庭月忽然很嬌媚地對陸風竹說“我累了,你來幫我擦擦額頭上的汗。”
說著她從懷裡取出了一塊絲帕遞給了陸風竹,這回她倒是沒錯把銀票當成絲帕取出來。
陸風竹接過絲帕之後愣住了,實在弄不懂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到底要乾什麼。
“來嘛,靠近點,離這麼遠怎麼幫我擦汗?”
說著她主動向前走了兩步,陸風竹感到一陣夾雜著香味的熱氣湧來,在這一瞬間他呆住了,就在這時顧庭月忽然揚起左手打了他一個耳光。
“哈哈,叫你壞姑娘的好事!你這個小淫蟲!”
陸風竹雖然吃痛,但卻沒有生氣,反而笑道“原來你是一個左撇子,我記住了。但你也要記住,如果你用的不是反手,剛才那下是打不到我的。”
顧庭月打量了他一番,心想看來這人也不是等閒之輩“陸捕頭,你還是有兩下子的嘛,原來是做什麼的?”
陸風竹道“以前做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就是十裡坊的一名捕頭。”
顧庭月道“十裡坊的捕頭可不好當。”
對這件事陸風竹早有預感,從範鴻銘的遮遮掩掩上他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可他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又豈是怕事之人呢?
“既來之則安之吧。”他笑道。
顧庭月道“但願過陣子你還能笑得出來。”
兩人沿著湖堤走了一會,來到一處拐彎處見到一座拱橋,兩人剛上橋,橋底就飛出來數十隻烏鴉。
顧庭月道“這座橋叫做烏鵲橋,十裡坊就是這樣,處處都是名不副實的東西。”
跨過烏鵲橋,就看見了幾十座宅院,這些宅院大小規製大同小異,在月光下森然而列,初見之人很難分清哪棟是哪棟。
顧庭月領著陸風竹走進一條斜巷,來到一座小樓前。
陸風竹道“我已經把你送到,告辭了。”
“彆!”顧庭月趕忙拉住他的手道“既然來都來了,就進去坐坐吧。”
陸風竹實在摸不透眼前這個女人,不想與她過多糾纏,準備扭頭就走,顧庭月卻死命拽住他,道“來來來,有你這樣一位捕頭客人以後就不會有人來找我的麻煩了。”
陸風竹被她拽進了韻珠樓,進去之後是一座庭院,中間有一個小湖,兩邊是回廊,經過回廊後穿過拱門,來到一棟粉色閣樓前,這裡便是韻珠樓的主閣。
剛進門一名身穿綠衫的少女就迎了上來“小姐,你回來啦。”
“嫣兒,你去給這位陸捕頭倒杯茶來。”顧庭月道。
坐下之後,陸風竹看了看房間裡的布置
屋梁上懸掛著兩盞大紅燈籠,四個牆角都放置著一隻一人多高的瓷瓶,瓶子裡插著青翠的竹枝,地上鋪著羊毛地毯,牆上掛著一隻鳥籠,裡麵有一隻綠鸚鵡,而鳥籠下麵有一隻貓臥著。
嫣兒將茶奉上,她打量了一下陸風竹,而後抿著嘴退到了一邊。
“今晚那些麻煩的人來了幾個啊?”顧庭月問。
嫣兒道“來了四個,不過有三個因為等不及已經走了,剩下一個還在隔壁偏廳苦等著。”
顧庭月舒了口氣,道“打發他走人,就說今天太晚了,姑娘我乏了,要休息。”
“這個嘛,”嫣兒有些猶豫,“小姐,你最好還是親自見見客人吧,是馮光祿馮翰林。”
顧庭月皺眉道“怎麼又是他?罷了,你去請他過來吧。”
嫣兒去了隔壁,不一會一個白發老者進來,他一見到顧庭月就激動地跑了過來。
顧庭月道“老馮慢點,你年紀大了腿腳不好,真摔著了我還得賠你家裡人湯藥費呢。”
馮光祿道“他們都走了,就我一個人等著,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還是讓我等到你了。”
顧庭月指著陸風竹道“老馮,今晚我得陪這位陸捕頭。”
馮光祿道“沒事的,能見你一麵,和你說幾句話我已經很滿足了。”
顧庭月歎道“你這又是何必呢?這裡喝一杯茶水都要二兩銀子,你一個月的俸祿才多少,以後還是不要來了。”
馮光祿哭道“我知道我是個窮翰林,姑娘你看不上我,可我隻是想偶爾能來看看姑娘,說說話就夠了。至於銀子,我除了做翰林院學士之外還時常幫人寫寫墓誌銘,也能賺到一些潤筆費。”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銀票遞到顧庭月麵前,上麵寫著紋銀五十兩。
陸風竹心想本朝的翰林都過得如此寒酸嗎?
顧庭月看了眼銀票卻並不接過“老馮你的心意我明白,今天我們也算見過了,你年紀大,早點回去休息,免得家裡人記掛。”說著,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馮光祿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歎息一聲起身離開,才走出去幾步,他忽然回過頭說“顧姑娘,是不是下次我帶一大筆銀子來,你就能陪我多說說話了?”
顧庭月有些不耐煩了,高聲道“是是是,我是做生意的,當然是越多銀子越好。”
馮光祿點了點頭,顫顫巍巍地離開了。
顧庭月歎道“我到底是有多倒黴,來的客人不是這樣的糟老頭子就是死太監,真是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