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鴻銘道“不錯,陸捕頭,從今日起這大堂就給你用吧,十裡坊的大小事務也由你來處置。”
陸風竹連忙擺手“這如何使得。”
範鴻銘道“我已經被朝廷革職,現在連俸祿也沒有了,還乾這些勞什子做甚,來,來,”說著他站起來將陸風竹拽到座位上按倒,“新任的裡正不日就到,陸捕頭你就辛苦兩天,順便也過過當裡正的癮,哈哈。”
說罷,他就牽著張素雲的手去了後堂。
陸風竹剛坐下,王穀平和李時豐就走了進來,他們見到陸風竹坐在堂上,都笑了出來。
王穀平道“陸捕頭,上頭讓你做十裡坊的裡正了?”
李時豐道“陸捕頭你立下如此大功,朝廷隻升你做裡正,實在是太刻薄了。”
陸風竹趕忙站起來“都是範大人亂開玩笑。李二哥,王四哥,多日不見,都還好吧?”
李時豐道“陸捕頭,你走後我們都被潛龍衛帶走問話,好一番折騰。”
陸風竹抱拳道“是我連累了大夥。”
王穀平道“陸捕頭,你彆聽他瞎扯,我們隻是被叫去問了個話,當天就放回來了,這家夥誇大其詞,目的就是想讓你心生愧疚,好等等訛你請我們吃飯。”
陸風竹道“這頓飯原本就該請的,隻是這幾日我要查案,未必有空。”
王穀平道“你還在查呂宗伯的案子?對了,這幾日有位宮裡的公公一直在找你,說是你若回來了一定要見見他。”
陸風竹道“公公?找我為的什麼事?”
王穀平道“他不肯說,隻說性命攸關,我們推測應該跟黃公公的死有關。”
一提到黃公公,陸風竹就想起了他臨死前說的那句‘建安二十四’,這句話事關今年進士策論的考題,而趙錫麒說劉星衍不善於作文,可是今年的策論卻寫的特彆好,難道…
一條線在他腦中串了起來,他叫道“那位公公人呢?我要見他!”
王穀平道“這個時候應該在宮裡當值,這位李公公乃是皇上身邊的伴讀,總要過了午後才能有空出來。”
…………………
眼看著太陽已經下山,卻還沒等到李公公,陸風竹十分焦急,在大堂之上來回踱步。
又過了一個時辰,天已經全黑,陸風竹再也坐不住了,想去宮門口看看,可又想到自己連李公公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這時王穀平進來報道“陸捕頭,李公公來了。”
陸風竹急道“快請!”
不一會,一位披著鬥篷,戴著貂絨帽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陸風竹見了暗讚道好一個美男子。
李公公向陸風竹作揖,道“陸捕頭,我們素不相識,冒昧求見,還請恕罪。”
他說話的聲音沉穩悅耳,與一般太監又尖又細的聲音完全不同。
陸風竹道“李公公客氣了,找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雖然他此刻心急如焚,但卻表現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明白隻有等對方先開口自己才能占據主動。
李公公道“我是為了黃公公而來,我與黃公公是好…好朋友,不知他的案子可有眉目?”
陸風竹兩手一攤,道“最近諸事繁雜,加上殺他的凶手下手乾淨利落,沒留下任何線索,查起來著實費勁,恐怕這案子最後會成為懸案。”
李公公急道“那怎麼行!那凶手連我也想殺呢!”
陸風竹故作驚訝,道“凶手為何要殺你?”
李公公躊躇片刻,道“陸捕頭,你的事跡我都聽說了,他們說你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有些事我告訴了你,你答應過不可告訴第二個人知道。”說著他用自己清澈的眼睛盯著陸風竹,看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好,我答應你,今日之話出你口入我耳,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李公公道“是這樣,黃公公臨死前告訴我他偷…拿了宮裡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出去賣,這樣東西能賣兩萬兩銀子,請恕我不能告訴你這樣東西是什麼…”
陸風竹道“我知道,是今科進士考試策論的題目。”
李公公麵色大變,道“你怎麼…你怎麼會知道。”
陸風竹道“黃公公臨死前我就在他身旁,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李公公道“原來如此,這樣也好,我講話就不用藏著掖著了。黃公公答應我事成之後分一半的銀子給我。”
陸風竹心想這考題肯定是你弄來的,不然他怎麼會這麼好心分一半給你。
李公公接著道“對方非常豪氣,先給了五千兩做訂金。我當時就覺得不妥,後來果然出事。前幾天我出宮,發現有人跟蹤我,三天前甚至還想對我下手,要不是我跑得快,怕是已經步黃公公的後塵了。”
陸風竹道“黃公公生前可有說過買考題的是什麼人?”
李公公道“沒有,他隻跟我說那個和他接頭的人乃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醬紫色長袍,中等身材,是個十分貪財小氣之人。”
陸風竹道“黃公公為何說他貪財小氣?”
李公公道“因為兩人在一個小酒館見過兩次麵,每次那人都隻付了自己的酒錢,氣得黃公公哭笑不得,實在不明白做這樣大買賣的人為何會算計那一點小錢。”
陸風竹道“這個人的體貌有何特征?”
李公公想了想,道“對了,黃公公說過這人留山羊胡子,下巴上有顆痣,痣上有一根長長的黑毛。”
聽到這裡,陸風竹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激動地跳了起來。李公公見狀嚇了一跳,問“陸捕頭,你沒事吧?”
陸風竹笑道“沒事。對了,黃公公還說了些什麼嗎?”
李公公搖了搖頭。
陸風竹道“李公公,你說的東西很有用,殺黃公公的凶手也許不日就將被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