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竹又問“昨天晚上你離開後院後可有曾再回去過？”
“沒有！”李風答得很乾脆，“後院與我們住的院子中間那道門晚上是要上鎖的，鑰匙由昨晚當值的陳鏢頭掌管，我沒有鑰匙打不開鎖自然就進不了後院。”
陸風竹道“你們鏢局每晚都會有人當值巡視？”
李風點了點頭，道“是的，畢竟鏢局裡經常會放客人托付的貴重物品，很容易招賊，所以晚上都有鏢頭當值並帶著兩名手下四處巡視。”
陸風竹又問“剛才在鏢局裡你說賀乘風是中邪死的，是怎麼回事？他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這個嘛…”這回李風是真的猶豫了，畢竟師父才去世，自己做為弟子不敢亂數落師父的不是。
陸風竹道“李鏢頭，我們現在是在調查令師的死因，你不用有太多顧忌。”
“是，”李風點了點頭，“師父自從得了那把雙龍寶劍之後整個人就魔怔了，他經常半夜起來在後院練劍，好幾次被巡夜的鏢師通過門縫看見，都說他舞劍時招式癲狂，麵目猙獰，好似中邪了一般。我擔心師父害怕他會走火入魔，勸他不要這樣拚命練劍，師父卻對我說在得到雙龍寶劍後，每天在夢裡都會出現一位高人傳授他絕世劍法，隻要再練上一陣，他就能成為天下第一劍客。”
陸風竹聽了這話失笑，道“賀乘風不會是吃奇石散吃多了，所以產生幻覺了吧？”
“也不全是，”李風忽然壓低了聲音，“師父最近劍術突飛猛進是事實，在三個月時間裡他已經打敗了四名劍術高手，令他在江湖上名聲大噪，所以，也許真的有高人在夢中傳授師父劍法。”
陸風竹問“那把雙龍寶劍他是從哪裡得來的？”
李風道“隻記得是一天深夜師父從外麵回來就帶回了雙龍寶劍，至於是從哪裡買來，還是從哪裡…我就不清楚了。”
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說這把劍是賀乘風從哪裡巧取豪奪來的。
陸風竹道“耽擱了你這麼久確實有些過意不去，若我想到彆的要問，可能還會去找你，李鏢頭你可以走了。”
送走李風後過了一個時辰，王穀平將趙雷帶到了衙門。
趙雷是個直腸漢子，他一見到陸風竹便道“陸捕頭，你為啥要找我問話？是不是懷疑我和師父的死有關？我可以告訴你，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是某人，絕乾不出殺師這種喪儘天良的事。”
陸風竹道“趙鏢頭你莫要激動，出了人命我作為捕快循例要問問相乾人等。你剛才說的這個某人是誰？是秦濤嗎？”
趙雷道“沒錯，就是他，我覺得師父的死很可能和他有關。”
陸風竹來了興趣“你這麼說可有什麼證據？”
趙雷道“我要是有證據這會已經去殺了他替師父報仇了！”
陸風竹道“你為什麼這麼說？是不是因為秦濤常在賀乘風麵前說你的壞話？”
趙雷一愣，道“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陸風竹支支吾吾地說“我…我猜的呀。”
趙雷倒沒想太多，道“你猜的沒錯，秦濤喜歡在師父麵前搬弄是非，隻因師父曾透露過想讓我接任局主的意思。其實這並不是師父偏心，而是秦濤好逸惡勞原本就不適合走鏢，而且他自詡資格老，經常在一些事情上與師父爭執，兩人關係原本就不算和睦。”
陸風竹道“你說說你懷疑秦濤的具體理由吧。”
趙雷道“實不相瞞，師父最近有些魔怔，行為舉止頗為怪異，我覺得這是他服食的奇石散被人動了手腳的緣故，而師父的起居主要由秦濤來負責，他是最有機會下手的人。”
陸風竹道“賀乘風如何舉止怪異？”
趙雷道“師父最近癡迷練劍，經常大半夜在後院練劍，用的劍招奇異詭譎，還跟人說有高人在夢裡教他練劍，這定然是吃多了奇石散產生了幻覺。”
陸風竹心想這點你倒是和我看法一致。
趙雷接著道“師父經常服食的奇石散藥效普通，吃下去最多是發熱出汗而已，如今居然出現了幻覺，要麼是吃太多了，要麼是被人把藥換了。”
陸風竹道“這隻是你的猜測而已。我問你今天早晨的事，你當時有沒有覺得哪裡有不妥的地方？”
趙雷道“秦濤向來不喜歡我去見師父，今早居然特意叫上我同去給師父請安這本來就很奇怪，要知道我昨晚從外地押鏢回來，回來時已經很晚，要不是他特意來叫我，我壓根不可能起的來。”
陸風竹心想秦濤特意叫上李風和趙雷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讓他二人和自己一起發現屍體？
他問“發現屍體時你有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對？”
趙雷道“秦濤第一個跑過去把師父抱了起來，天知道他當時動了什麼手腳。”
陸風竹又問“昨天晚上你有沒有去過後院？”
趙雷立刻擺手，道“絕對沒有，門是上鎖的，而且陳鏢頭帶著人在巡察，你若不信可以去問他。”
陸風竹點了頭，送走趙雷後沒過一刻鐘李時豐就將秦濤帶了進來。
秦濤顯得有些緊張，進門就問“陸捕頭，你為何把我叫來，剛才在鏢局不是已經都問過了嘛。”
陸風竹道“鏢局人多口雜，有些關於案子的細節也沒來得及問。比如你說你們三人通過窗戶看見賀乘風躺在地上，可是那間屋子的窗戶不止一扇，按照道理不是應該去靠近床的那扇窗戶前看嘛，為何你們會去靠近桌子的的窗戶前看呢？”
“這個…”秦濤想了一會，“是這樣，師父平時習慣站在那扇靠近桌子的窗戶前和我們說話，所以我們才會去那扇窗戶前往裡看。”
陸風竹又問“當時屋內地上有很多水，撞開門後你第一個衝進去，腳下可有打滑？”
秦濤答道“沒有，當時我看見茶壺打碎了便知道水會流的滿地都是，所以衝進去前心裡已經有了預備。”
這個理由很勉強，但倒也無法反駁。
陸風竹道“昨天晚上你是最後一個見過賀乘風的人，你覺得他當時有什麼異樣嗎？”
秦濤歎了口氣，道“有些話我不會在外人麵前說，但既然是陸捕頭你查案問起，我覺得還是不該隱瞞，師父近來舉止怪異，很可能是練劍練得走火入魔了，昨天晚上臨睡前也是如此，他服下了半瓶奇石散，我勸他少吃一點，結果非但不聽還大罵了我一頓。”
陸風竹道“你們師徒經常為這事起爭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