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雪搖頭“沒有胃口，還想睡覺。”
雲易把水杯重新放好，又貼心整好葉暮雪身上的被褥，“等一下再睡，先去把藥喝了。”
他說著，雲槿恰好就端著藥進來。看到葉暮雪醒來，臉上也綻放出了一個笑容，“娘娘總算醒了，這下皇上也可以放心了。”
她笑著走過來，托盤上麵的藥味飄過來，葉暮雪已經皺緊了眉。
“藥一直熬著，剛剛扔了一罐，這是剛剛熬好的。奴婢聽到殿內就動靜，就自作主張端進來了。”雲槿送過去，站在一旁。
還沒等雲易說什麼，葉暮雪一張臉就皺起來，“我不想喝。”
她素來不喜歡這股苦味，平日裡研究草藥身上總是帶著一股中藥的草香味，可是熬成了黑乎乎的湯汁，她由內而外都抗拒著。
司藥房這群廢物什麼時候能學她，多做點藥丸！
“奴婢已經備了蜜餞，娘娘您這病了好幾天，不喝藥可不行。”
姑娘病了任性起來，不肯忍讓。
雲易接過托盤放下，端起那碗藥攪動吹著，“姑姑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雲槿放心，落到雲易手上，公主想不喝都不成。
也不知是以為自己還在夢裡，還是腦子昏昏沉沉的想矯情幾分，葉暮雪哭喪著一張臉，委屈中嗓音透著姑娘家撒嬌“可以不喝嗎？”
雲易眉角微揚，“不可以。”
葉暮雪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委屈，幾乎嘴巴都要嘟起來了，她鼻音很重“我從小就是喝藥長大的，這些東西對我一點用的沒有。還不如過兩日等它自己好的，總歸的會好的，遲兩天不要緊的。”
從小就在喝藥……
可那三年他不知道怎麼對她的，時常羞辱她裝可憐。
他黑眸微沉，往嘴裡飲下一口藥，直接堵住了葉暮雪的嘴。
“嗯……”
苦澀的藥味在兩個人口腔中蔓延，最後糾纏不清，不知道誰的呼吸先亂，雲易才鬆開她。
“你！”葉暮雪呼吸未定，口鼻之中一股濃烈的苦味讓她抗拒，沒等她說一句話，一股甜膩在嘴裡蔓延開來。
“還要一顆嗎？”雲易放下藥碗，遞送過來蜜餞的小碟，黑眸中帶著兩分戲謔。
溫柔來的太遲，落入深淵之中也翻不起什麼風浪。可終究還是會讓水麵泛起層層漣漪，像是蝴蝶輕輕落下，蜻蜓振翅。
她逃不掉。
“皇上，你不該如此。”一顆糖，讓葉暮雪陡然從夢裡清醒。
她已經過了情愛的年紀，而眼前的人也不可能與她談情說愛。
他現在是帝王啊。
雲易收斂起眉眼中所有笑意，淡淡道“那朕該怎樣？”
葉暮雪溫笑“臣妾病重，皇上應該保重龍體，不當與臣妾太過親近。”
雲易凝視著她，半晌沒說話。
素手從小碟中撿起一顆蜜餞，重新塞進嘴裡，甜膩得她眉眼彎彎，一下就讓雲易胸口的怒火全部消散，無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