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要求你做什麼。”雲易懊惱,“你不需要皇後那些做派,你隻是雲易的妻子,你做好自己便就可以了,你是葉暮雪,你隻是你自己。”
他重新強調,卻沒有多大用處。
傷害一個人很簡單的,傷口隻需要刀劃一下,立馬血流成河。
可好起來,需要止血,慢慢等它凝固、結痂,最後還會留下一道難看的傷疤,永遠刻在那裡,消磨不去。
任由時光如何打磨,往後回頭看看,那烙印始終都在,不是嗎?
哪怕不會再疼,甚至也想不起那時候到底有多疼。可它終究存在,回想起來,依然有一抹淡淡的憂愁不是?
更何況現在傷口連結痂都沒有,仍然血淋淋,露出猙獰的傷疤。
碰不得。
“可方才是皇上您提醒臣妾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臣妾不敢忘。”葉暮雪溫笑,恭恭敬敬,“臣妾會做好這個皇後的。”
雲易錯愕,眼底慌亂儘顯,卻無力在說出一句話。
是他自作自受。
他有什麼資格再說那些聽上去無比虛假的話。
雙拳緊握,雲易閉眼再睜開,深深歎了口氣,“阿暮,讓人送你回去。是朕不對,但你也沒必要這樣讓自己受苦。”
他想起上回小女人揉腳疼得哭出來的模樣,深知她是怕疼的很。
她生他的氣無妨,但不需要這樣讓自己生生受著疼。
折磨她自己,也在懲罰他。
葉暮雪睫毛顫了顫,低眸輕輕歎了口氣,似乎在祈求或是什麼,輕輕淺淺,正好隨風落在雲易耳中——
“雲易,那你能不能以後彆對我這麼好。”
她真的怕了。
雲易錯愕地看過去,“你說什麼?”
周圍的人也滿臉不置信。
這是真的要求?
直呼皇上名諱就算了,還要求皇上不要再對她好?皇後娘娘這是瘋了吧?
後宮裡麵哪個女人,誰不想得到皇上的寵愛?
當然這些話他們也不敢說,畢竟皇後娘娘特殊。當年趙瑜琉登基之後,彼時還是安寧公主的葉暮雪,提出來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出宮。
若是旁人,不是要求賞賜嗎?
當真是怪了。
葉暮雪沒有理會雲易,一陣馬蹄聲從旁邊的林子裡麵響起,那身紅衣烈烈就是這個時候策馬來到他們麵前的。
蕭子萱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握著馬鞭,上下打量著坐在小轎上的雲易,又瞧了瞧扶著雲槿,半個重心都落在雲槿身上的葉暮雪,臉上儘是戲謔,“喲,夫妻雙雙把腿瘸,真是妙哉。”
葉暮雪“……”
雲易“……”
“本將軍又錯過了什麼有趣的事兒?”這時候沒有外人,蕭子萱也不遮遮掩掩,臣妾什麼的,隻有在對著上官儀那群女人她才會說。
雲易暗暗瞥了她一眼,心裡說不清是慶幸她來了,打破了此刻僵了的氣氛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