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雪雲易！
“真的嗎？”小姑娘睜著大眼睛。
“嗯。”雲易抱著她走到老祖宗跟前，“真的，不是真的，讓曾祖母打爹爹可好？”
老太太看著這一家三口走到自己跟前，眼底充滿了笑意。聽到雲易這麼說，也開口打趣道“我老婆子可管不住你，你愛怎麼地就怎麼，這媳婦兒孩子不要也和我沒關係。”
“祖母。”雲易無奈，隻得對雲汐道，“彆聽你曾祖母瞎說，爹爹以後會對汐兒和阿娘好的。”
雲汐聰慧，聽得出老祖宗話裡的打趣，跟著葉暮雪也彎了眉眼笑起來。
“爹爹不許騙人哦。”
很明顯地感受到雲汐親近不少，雲易眸中寵溺上來，“不騙人。”
“去坐吧。”老祖宗看了一眼石桌，讓兩人坐下。
伺候的丫鬟送上來茶水和新鮮的糕點，按照老祖宗的吩咐，讓人去廚房多加幾個菜。
大半年不見，老祖宗又蒼老不少，精神還好，想來有雲汐陪在膝下，心裡不覺難受。
小凳子上放著的是雲汐看的書，葉暮雪看了一眼，蹙眉撿起來。
隨後翻閱了幾下，葉暮雪歪頭問正在雲易懷裡大笑的汐兒，“汐兒，這書是誰給你看的？”
這本《資治通鑒》中雖然圈點不少，處處都有注釋，可雲汐一個四歲大的女娃，怎麼會看這種東西。
雲汐聽了母親問話，從雲易懷裡跳下來，接過葉暮雪懷裡的書，緊緊抱在懷裡，“是汐兒在書閣裡找的，不能看嗎？”
雲汐素來明白母親的臉色，看著葉暮雪此刻的神色，以為葉暮雪生氣，不許她讀這些書。
前兩天雲府旁支的女眷前來給老祖宗問安，看到捧著書看的雲汐，麵露不屑“一個姑娘家讀什麼書，不如好好養著，以後找個好婆家實在。”
雲汐當時不解地看了那女子一眼。
誰知那女眷擰眉罵她，說雲汐瞪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看的懂書嗎？”
雲汐懶得理會，抱著書進了屋裡陪著老祖宗，不再管那女人。
此刻見葉暮雪神色，雲汐有些擔憂，生怕娘親不願意讓她讀書。故此緊緊抱著書籍，生怕葉暮雪搶走了。
葉暮雪看著小閨女的模樣，搖頭失笑，她彎下身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是怕你看不明白，汐兒還小，看的懂多少字啊？”
雲汐鬆了口氣，隨後露出書的封麵，老實交代“是有很多看不明白的，可是書閣中很多書沒意思，汐兒喜歡這些書。”
雲易看到雲汐懷裡的書，一口茶差點燙到喉嚨，隨後放下茶水，把雲汐抱起坐下來，“汐兒喜歡哪些書？”
雲汐說了幾本，無非都是治國兵法類，更是讓雲易驚訝。
雲易又說了幾本大昭市麵上進來流行的畫本小說，府上有時候會拿幾本放在書閣中，供人閒暇時候差遣。
雲汐小臉皺了皺，“那些沒什麼意思，還不如讀這些看不明白的書。”
雲易抱著小姑娘不語，黑眸微沉，不知在思索什麼。
半晌，他同葉暮雪和老祖宗商量，“要不給汐兒請一位教書先生，來府上讓她念書。”
日前問過葉暮雪，她不願意汐兒去京城，什麼公主身份，不如讓她在江城安心長大。
雲易想著老祖宗一個人在江城也孤獨，讓雲汐在身邊陪著也好，便同意。
現見汐兒喜歡讀書，不如請個先生來雲府。
葉暮雪是沒有意見，汐兒識字也是當年她教的。
她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隻是雲易提出這事，不免讓她微微蹙眉，尤其是雲易又忽然說出的話——
“汐兒喜歡治國類的書，我就先列出幾本，讓教書先生按照順序來教。若汐兒以後有出息了，比大昭那些男子更有用也說不定。”
大昭雖然民風開放，可官場上也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請教書先生是好，可是教她這些……
葉暮雪想著，便道“汐兒雖然喜歡，可是年紀終究太小，請先生來，還是按照平常小兒一樣教學吧。”
雲易卻搖頭，抱起汐兒，臉上洋溢得意，“我的女兒，他人豈能相比。她聰慧，喜歡什麼便讓她學什麼，若日後有成，汐兒為我分憂，未嘗不可。”
話裡意思委婉，伺候的丫鬟聽不懂，葉暮雪和老太太怎麼可能聽不明白。
老祖宗閉上了眸，沒什麼意見。
她方麵一個女人，丈夫兒子都不在，撐起整個江城雲府，養大雲易。
女子如何，她對雲易的算盤沒什麼意見。
葉暮雪卻是心驚膽戰。
大昭第一個女帝，他怎麼能……
“不行！”她擰眉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