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雪雲易！
雲易嗯了一聲，讓曹正德在自己的腰間掛上有龍涎香的香囊，隨後，走出宮門。
果真看到上官儀彎著腰站在宮門口，穿衣打扮與往日裡相比較起來，素淨了不少。低垂著腦袋，看上去順眼很多。
“你鮮少穿的這麼素淨。”雲易不禁多看了兩眼，“朕記得，你往日裡素愛穿的鮮豔嬌嫩，怎麼今日穿的這麼素淨？”
上官儀俯了俯身，露出笑容，“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受了傷，臣妾倍感憂心，便去了寶華殿祈福。因擔心穿著奢華會被人誤認為衝撞佛祖，不顯誠心，故而換了這麼一身素淨的衣裳。”
話雖如此，但在上官儀的心裡，這是在變著法子詛咒葉暮雪早點死。
一身灰白色的衣裳，看著是素淨，但卻也有一種戴孝的意味在。
雲易微微擰眉，心下對上官儀的戒備放下許多。
或許，那場火，也不是她放的。
上官儀順風順水長大，沒經曆過什麼勾心鬥角的事，他仔細想來，應該也不會做出那些。
“這樣最好。”雲易點點頭，垂眸握了握她的手清冷道，“手這麼冷，也不多穿點。朕知道你心係皇後，但也彆把自己的身子弄垮了。”
上官儀欣喜萬分，卻不顯於色，沉著地點點頭，“臣妾多謝皇上關懷，不知皇後可起了？臣妾想去伺候皇後梳洗裝扮。”
雲易看了看身後關著的門，又看了看身形纖薄的上官儀，“貴妃如此體貼，朕感到很是欣慰。你且去偏殿坐著，彆站在外麵凍著了。等到皇後起身時，自然會有奴才過來跟你稟告。”
上官儀點點頭，行了禮之後，在雲槿的帶領下來到了偏殿。
待雲槿一走，門一關，上官儀立馬收起了臉上那謙卑的神情，對著一旁的綠靈嫌棄道“真是累死我了，像是戴著一張假麵具一般，累得本宮夠嗆。”
綠靈連忙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指了指窗戶道“貴妃娘娘，當心隔牆有耳。”
“嗯，本宮知道。”上官儀壓低了聲音道，“多虧有你，本宮這裝的累一點倒也沒事，剛剛皇上對本宮的疼惜你也看到了。如此一來，相信假以時日，皇上的心定然會朝向本宮。”
“皇上的心裡本就有貴妃娘娘的存在，隻不過礙於皇後是發妻的麵子，皇上不好做的太絕，以免讓人覺得薄情寡義罷了。咱們皇上是個長情的，娘娘您隻需要讓皇上對您更為長情就可以了。”
上官儀點點頭道“對，沒錯，本宮要做皇上心裡唯一最長情的人。”
主仆二人剛說沒一會話，雲槿便走了進來，行了禮道“貴妃娘娘，皇後娘娘已經起了。”
雲槿雖不知上官儀是吃了什麼藥，竟性情大變放下了身段要來給皇後梳妝伺候。這完全不像是她應該有的作風，難不成這是在向皇後示好？
亦或者她的葫蘆裡賣的是彆的什麼毒藥，想要找到機會毒死葉暮雪？
“
那就好，快領本宮過去伺候皇後娘娘洗漱梳妝。”
雲槿心裡雖有不滿，卻也聽從了葉暮雪的吩咐不喜怒於色，順從的將上官儀領到了內殿。
“給皇後娘娘請安。”上官儀行了大禮，規規矩矩。
葉暮雪回過頭看了看上官儀，唇邊掛著溫笑“沒想到，第一個來給我請安的竟然會是你。”
“娘娘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上官儀拔下手上的護甲，接過青萍手上的象牙梳，輕輕地梳著葉暮雪的頭發道，“娘娘今天想要輸一個什麼發髻？臣妾看飛天雲髻就不錯，很凸顯皇家的尊貴。”
葉暮雪拿起口脂抿了抿唇，透過銅鏡瞧著身後的人，“就梳尋常發髻即可，有勞貴妃屈尊給本宮梳妝了。”
上官儀扯出笑，手上動作輕緩，“哪裡，能給皇後娘娘梳妝是臣妾的福氣。”
葉暮雪忽然間有些看不透上官儀的心思，揮了揮手讓青萍和一乾侍女全部退下後，一邊看著鏡子裡的上官儀一邊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這般謙卑恭順為的不就是給皇上留個賢良淑德的好名聲嗎？現如今，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實話告訴本宮。本宮的宮殿失火，究竟是不是你所為。”
上官儀像是早就知道葉暮雪會這麼問一般，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臣妾說是或者不是，娘娘都未必會信。依照臣妾來看，皇上已經請了大理寺少卿蔣安德來查此案，娘娘不如等蔣大人的結果好了。”
“你當真不怕查到就是你所為？”葉暮雪質問道，“本宮隻不過是給你坦白從寬的機會，如果等蔣安德查出來，隻怕你和上官家都沒有翻身之日了。”
“臣妾沒做過，有什麼可怕的。”上官儀梳好發髻，將鳳冠和金步搖給葉暮雪戴上道，“娘娘看著果真有母儀天下的風範，臣妾果真比不上。”
葉暮雪還想問些什麼，卻見上官儀將象牙梳放回梳妝台上，行了個大禮道“臣妾先去正殿與其他妃子一同等候，先行告退。”
看著上官儀離開的背影，葉暮雪若有所思地敲著桌案。
原先她所準備好的都是為了壓製上官儀，可如今上官儀這麼謙卑有禮，反倒讓她挑不出毛病，找不到錯漏來。
這般情境是她沒有想到的。
“娘娘，上官貴妃這般恭順，有點反常。”雲槿走進來說道，“娘娘一會可得小心才是。”
葉暮雪冷笑道“我怎麼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這麼謙卑恭順，不外乎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她已經放下了身段不想跟本宮鬥了，如果本宮再抓著那些事情不放，亦或者再找她的茬。那麼，就是本宮不講理，沒有中宮的風範，有失大體。”
“上官貴妃怎麼會想到這一層的？”雲槿不解道，“以往上官貴妃都是被人當做刀子使的，怎麼會有這個能耐想到這麼多？”
“還能有什麼，找到高人相助了唄。”
她素來沒關注宮內的事宜，上官家送來的人，或者是宮內有什麼想高攀的宮人，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