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雪雲易!
“我是外地人,初來京都不懂規矩,衝撞了彆人,是葉姑娘救下我的。”司空按照原本忽悠葉暮雪的說法道,在小醫師點頭時候又問,“不知道大夫您怎麼稱呼,那位葉姑娘,又怎麼稱呼?”
京都各條街上都分布某些勢力,遇到運氣不好的,會威脅要上交保護費。
雖說天子腳下,但是某些事利益相關,上官丞相家壟斷街市,深宮皇帝怎麼知道。
故此,司空的說法小醫師沒有懷疑,很熱心地和司空聊了起來,“我就是醫館裡麵幫工的,不是大夫,我叫陳源,葉姑娘她……”
陳源忽然止住了聲音,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捂著腹部的司空,“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姑娘沒有說她的名字。”
很明顯,陳源在說謊。
司空沒有拆穿他,隻是點了點頭,忽然想起葉暮雪說過的話。他故作可憐地站起來,說話語氣艱難疲憊,“既然葉姑娘說讓我離開,我這就離去吧。對了陳公子,不知道這醫藥費怎麼算?我……”
司空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原先的衣服已經被扔到一旁,和葉暮雪的藍色裙子扔在一塊兒,而這身衣服裡麵也沒有銀子。
他焦慮愧色,有點不好意思。
陳源大概猜到他的愧窘,連忙道,“不要緊的公子,您身上的傷都是葉姑娘包紮的,藥物的話,也早已經付過銀子了。”
這醫館背後的掌櫃就是葉姑娘,小醫師自然不會再收司空的銀子。
即使是葉暮雪隨便在街上的撿來的人,陳源也不可能收他銀子。
司空身上本來就沒銀子,順勢就點了點頭,“多謝。”
說著,他就要站起來往外走,剛走兩步就差點踉蹌跌在地上。
陳源連忙扶起,“公子,我看你這傷也挺嚴重的,要不然在這兒住幾天,能傷好了再走吧。”
葉暮雪既然把他帶到這裡來,就說明這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大概真的就是如他所說,外地人不小心衝撞了誰。
“真的,不要緊嗎?”司空有些局促,被陳源扶著又重新坐下來,“可是我沒有銀子。”
“哎呀,葉姑娘留著的銀子多著呢,您就安心等傷好吧。”陳源是個熱心腸,安置好司空,他拿起藥碗,“外頭還有事兒,我就先去忙了,公子您好好養著。”
司空點了點頭,“多謝。”
在陳源推門要離開的時候,司空又喊住他,“對了,葉姑娘還會過來嗎?”
陳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應該會吧。”
他心裡有些不確定,明兒葉暮雪來的時候,看到這公子還沒走,會不會生氣?
但人是葉暮雪帶來的,傷也是葉暮雪親自包紮的,應該不會太嚴重。
房間門重新合上,原本奄奄一息蒼白臉色的司空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目光幽幽地看著那兩套衣衫,唇邊勾著淡笑。
——親自給他包紮?
挺有意思的。
房梁上麵跳下一個黑衣人,對著司空行了一禮,“殿下。”
“跟上去了?”手上把玩著一枚玉佩,上麵赫然刻了‘司幽空明’四個大字。
給葉暮雪的名字,自然是假。
司幽國小皇子雖說不至於天下聞名,可是司幽國馬上出使大昭,司幽小皇子的名諱在大昭京都傳開也不是什麼事。
若是這時候,司幽空明忽然在大昭出現,定然惹人注目。
那女子看上去也不是普通人,吐出真名,不是司幽空明會做的事。
黑衣人跪下,“屬下無用,跟……跟丟了。”
讓黑衣人詫異的是,主子居然沒有發火,隻是淡淡嗯了一聲,“在哪兒跟丟的?”
“那個巷子。”黑衣人如實說道。
明明他一直盯著那女人,可是像是出現了幻覺,在那個死胡同裡麵那女人就消失了。
他後來下去在牆壁上麵找了很久的機關,還是沒有任何發現,隻好回來。
司幽空明點了點頭,好脾氣地躺下,“你先退下吧。”
地上跪著的人顯然鬆了一口氣,正要悄然退下,司幽空明又喊住了他,“夜深無人的時候,把醫館的打掃乾淨。”
“……是。”
而後,房間內又歸於平靜。
隻剩下長長的一聲歎氣聲,“奇怪的美人,真的很想把人鎖起來,永遠藏起來啊……”
唇邊笑意逐漸加深,眼底是徹底的瘋狂。
再說葉暮雪,沿著暗道重新回到宮內的時候,先是靠在牆邊聽了一會兒。確認外麵沒有聲音,她才推開暗門,偷偷進去。
殿內無人,很快換了身衣裳。
忙活了半日,早已經餓了,從內殿出去,她便開口,“槿姑姑,傳膳吧。”
甫一抬眸,就對上雲易那雙平波無奇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