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雪雲易!
箭矢略過葉暮雪的發梢穩穩落在街頭小販的木車上麵,一縷青絲慢慢飄落,鋥地一聲那支羽箭停了下來。
小販手上的刻刀被嚇得掉在桌上,手上一筆刻歪,毀了那小泥人。
“果然是個小美人啊!還挺有膽子的,居然沒有被嚇到。”楊建輝手上拿著弓箭,打馬悠悠地走過來。
葉暮雪抬眸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著小販溫聲道,“抱歉,嚇到你了,這泥人可還能做嗎?”
小販啊了兩聲,愣是沒有擠出一句話出來。
葉暮雪從懷裡拿出銀子,“如果可以的話,你躲在旁邊做好,一會兒我來取。”
小販猶豫了一下,看到葉暮雪手上的銀子,那是他掙一年才能掙到的。他舔了舔唇,目光錯過葉暮雪,看到身後的男人正在往這邊過來,“姑娘,這……都是給我的?”
“是。”葉暮雪點了點頭,“身後的人我來解決,你注意安全。”
“行!”他咬牙答應,拿了銀子取了工具走到一旁。
等人走遠了之後,楊建輝也騎著馬走到葉暮雪麵前。
馬繩還沒有碰到葉暮雪的下巴時,被清風一劍斬斷。
楊建輝一愣,隨後怒火中燒,“你他娘的誰啊!”
“公子欲對我家夫人無禮。”清風話不多說,擋在葉暮雪和青萍麵前。
清冷的目光看著馬上的楊建輝,葉暮雪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楊太尉家的獨子,可惜養成了這般性子。
可惜啊。
“清風,手上注意輕重。”葉暮雪提醒。
楊太尉在朝廷中一貫中立,隻要對百姓有利,江山是先帝哪個兒子的,他不在乎。他軍功顯赫,在大昭也是一代名將。
又尤其疼愛夫人,連征戰的時候也帶著夫人一同出征。那時候楊夫人懷了孩子,白日裡的那場仗已經贏了,到了晚上敵軍忽然來襲,局勢混亂之中楊夫人早產,最後命也丟在那兒。
後來楊太尉就回了京,卸了盔甲,官封太尉,掌管禁軍,沒有再出征邊關。
而楊夫人留下的獨子,早幾年楊太尉是很厭惡這個孩子的——倒不是說厭惡,隻是一看到自家兒子這張臉,就想到難產而亡的夫人。
他鮮少管教楊建輝,等年歲大了,回想起自己兒子,已經管不住了,索性任他怎麼折騰,自己背後給他偷偷擦屁股。
楊太尉的事情清風也略有耳聞,他點了點頭,收起了手上的劍。
“看不起老子?”楊建輝被清風的動作挑釁到了,翻身從馬上跳下來,直接走過去揪住清風的衣領,“收起劍啊,你很能耐嗎?”
清風垂了垂眸,微微使力四兩撥千斤將楊建輝推到一旁,風輕雲淡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楊建輝後退了幾步,臉上呆滯,壓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推到後麵。幸好身後的侍衛扶住了他,否則免不了丟人摔了個屁股蹲兒!
可不管怎樣,還是在美人麵前丟了人。
楊建輝一把推開身後的侍衛,指著清風的鼻子,“你知道我誰嗎?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見人穩住步子,葉暮雪往前一步,“楊公子,時間不早,外頭日頭也熱,還是早些回府吧。”
聲音清冷,像是夏日裡河邊吹來的兩股清風,令人心曠神怡。
楊建輝當即也沒有去理會清風了,“小美人,可願意跟本少爺回去?”
“你沒聽他叫我夫人?”葉暮雪反問,“我已經嫁人了。”
“可你的發……”楊建輝不可置信,話沒有說完就被葉暮雪打斷。
葉暮雪知道他要問什麼,輕笑一聲,“大昭可有明文規定成親之後的女子一定得挽發?”
楊建輝有些蔫氣,“……沒有。”
葉暮雪又道,“那我梳這樣的發型,可是觸犯了大昭那條律法?”
“……也沒有。”楊建輝皺緊了眉,“可這明明是約定俗成的東西。”
“約定俗成,就一定要遵守嗎?”葉暮雪理直氣壯,“隻要我沒有犯法,沒礙著彆人什麼事兒,我梳什麼頭發還需要彆人同意?”
“當然不用。”楊建輝長這麼大頭一次被人這麼教訓,甚至聽了半天的道理,還沒有要發脾氣,驚呆了身後的一眾侍衛。
“那楊公子,還有什麼問題嗎?可否放我們離開?”葉暮雪語氣鬆了鬆,看了清風一眼,對楊建輝賠禮道歉,“我家侍衛不懂事,方才對楊公子失禮了,莫要見怪。”
楊建輝看了清風一眼,“小爺我可不是什麼小氣的人!”
青萍在旁邊翻了個白眼,嘴裡嘀咕,“明明就是他先挑起的事兒,居然要我們道歉。”
“小丫頭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