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雪雲易!
柳隨如何被關進這裡,困了二十多年他沒有說。隻是告訴葉暮雪,治好了她的傷,會告訴她破陣的法子。但是最後怎麼出去,就得靠她自己了。
葉暮雪聽了之後漠然,良久,“這麼多年了,您就沒想過要出去?”
柳隨往後走了走,有一塊乾淨的石頭,想來是他平日裡照顧這些藥草的時候搬來的。他坐下歇息,語氣悠然,“想過啊,不想出去,我破那陣法乾嘛?閒著沒事兒?閒著沒事我不如好好養我這些花草。”
說著說著,他忽然沉默下來。
葉暮雪靜靜站在一旁看著柳隨,老人的臉被胡子布滿,眼底是淡淡的落寞和寂然。
他看著周圍的竹螢草,“可是當我解開這陣法之後,就一點都不想出去了。”
沒意思。
是真的沒意思。
明爭暗鬥。
看似六大家族仍然像以前那樣管理著古靈閣,一切都井然有序,和百年前一樣。
可是爛在骨子裡的東西,永遠透著陳朽的腐爛。
光鮮亮麗的表麵,內裡令人惡心的肮臟。
他們隻會趨於利益。
而柳隨,是真的一心想好好的研究醫術。
“舍不得啊,舍不得這些花花草草。”柳隨站起身,大概是覺得說的差不多,該走了。走了兩步,他又折了回來,重新坐下,“對了小娃子,我還沒有問你,怎麼被關到古靈閣這天牢來了?”
葉暮雪失笑,話不對題,“您這天牢也是夠特彆的。”
“那是!”柳隨一臉‘也不看看我是誰’,‘就是被關起來也比彆人住的地兒厲害’的表情,洋洋得意,“當然,這地兒還有我十幾年的功勞呢!”
說完,他臉一臭,“彆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問你話呢。”
葉暮雪沉吟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冰寒,“我也不知道呢,怎麼就掉到這臭地方來了。”
轉過頭,神色已經恢複自然。簡單地給柳隨說了一遍,從柳鳳眠讓她去後山,被打暈之後就在山洞裡麵,最後縱身一躍,就被柳隨救了。
各種驚心動魄的畫麵,被她平淡無奇地語氣說出來,仿佛在訴說彆人的故事,平鋪直敘。
說完之後,柳隨氣得一下子跳起,“老子明天就教你配一味毒,逮到那兔崽子直接給他灌進去,讓他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葉暮雪無奈,“可我都不知道是誰。”
不知道柳絮夫婦為什麼要讓她丟棄雲易進入古靈閣;不知道雲易為什麼隱瞞身份化名舒城,還不認她;不知道上官婉究竟怎麼在古靈閣把自己弄成了那副模樣;也不知道打傷季商,打暈自己丟到山洞的人是誰。
所有的一切,都壓得葉暮雪喘不過氣來。
像是背後有一雙黑手,慢慢地將他們推入一個深淵,麵前隻有層層迷霧,她探不清前麵的路,也不知道怎麼走。
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唯有此刻片刻安寧,得過且過。
等踏入正軌,仍然是,什麼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