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雪雲易!
淡淡的安神香在房間內嫋嫋升起,鏤空的雕花窗灑進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身上一床乾淨的錦被,透著身側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房間內的東西很少,裝飾十分簡單,隻有桌案上麵堆積著不少書冊才略微顯得有些淩亂。
很顯然,這不是她和季商的住處。
比起她和季商的閣樓,那邊吃食衣物都很多,房間襯得有些狹窄。雲易這地方,乾淨舒適,確實不錯。一個人住有些空曠,她在這兒,便有了些人情味了。
“我怎麼在你這裡?”葉暮雪開口,聲音十分沙啞。
怎麼說,住在這裡都是不太合適。
身側的男人手上拿著一本書,靠在旁邊不知道守著她多久了,修長的腿架在床榻上,看到夫人緩緩睜開眼睛,長腿才收了回來,將手上的書往旁邊一放,站起來去將桌案上的湯藥倒進碗裡。
似乎是猜出葉暮雪心裡所想,他漫不經心地說,“彆多想,沒什麼不合適的,他們都知道了。你高燒剛退,安心在這裡住著,一會兒季商她們會幫你把東西收拾過來。”
葉暮雪微微愣了一下,身後的枕頭被雲易撐起來,人也被雲易扶起來靠在上麵,她才緩過神來,“以後,都住在這裡了?他們都知道……”
“知道你我是夫妻,身份的事情,還不知道。”雲易解釋,給人安置好了之後,才端著藥過來,輕輕吹了一下送到葉暮雪唇邊。
柳鳳眠說人是一直高度緊張之後忽然鬆懈下來,才發起高燒,燒退了之後就沒什麼事情了。至於葉暮雪身體內毒性的事情,雲易已經都知道了,隻是淡淡應了一聲,沒有太多驚訝。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葉暮雪體內的變化。
聞到濃濃的藥味,葉暮雪微微擰眉。她伸手,直接把碗拿過來,屏息一口氣喝了下去。
太苦了。
皺著的一張臉眼睛還沒有睜開,隨之嘴裡被一股酸甜的味道充斥著,將那濃濃的的苦味衝淡。
“他把畢生的功力都傳給你了。”雲易的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樂,站起身收拾著東西。
葉暮雪還在回味著嘴裡的味道,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愣了一下,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雲易在說什麼。
沉默了一下,葉暮雪抬起頭,“沒多大感覺。”
雲易回頭看她,輕笑了一聲,“要是有感覺,你就得出事了
。”重新走過來,雲易擰乾一塊乾淨的毛巾,輕輕給她擦著臉,“你若是想習武,慢慢解封體內的功力,哪怕是現在開始學的話,也追的上來。若是不想,就這樣也不會有事。”
葉暮雪抬眸看他。
見雲易神色自若,看不出喜樂,隻是從雲易說話的語氣之中,她察覺出來雲易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看樣子不是很希望她學。
“那你,想讓我學嗎?”她問,有些小心翼翼。
雲易低垂的眸微掀,“怎麼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看你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她道,“你要是不希望我學,那我就一直這樣。”
反正,隻要身體好了,她可以慢慢地陪著他。
一直活到白頭。
她願意。
雲易輕笑,坐在她身側,捏著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自然是想的。”
他說不會再讓葉暮雪出事,可是凡事都有萬一,要是哪天他又不在她身邊,出了意外她總是自己有法子解決的。不會再像這一次一樣,無助地坐著等死。
他不高興,隻是一想起葉暮雪在山洞裡麵的時候,那種隻能聽天由命,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她的無助感,整個心就像是被什麼被緊緊攥著一樣。
“那你教我。”
察覺到身側的人低落的情緒,葉暮雪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默默地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用自己的方法告訴他。
她在這裡。
雲易忽然把人抱進懷裡,幾乎要把她揉進身體裡。他輕輕咬了一下夫人的耳朵,嗓音低沉“不然你還想要誰教?”
“閣中人才眾多,龍骨殿的師兄師姐,都是很好的老師人選。”葉暮雪低笑,手臂也環住他的窄腰。
“除了我,沒人敢教你。”他輕輕哼了一聲,“叫一聲師父來聽。”
葉暮雪搖頭,“再不濟,不是還有柳師姐嗎?”
“她不敢。”
“咳咳……”門口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親昵,若不是葉暮雪剛醒過來不久,身上無力,雲易都要被她直接推到地上。
“怎麼我就是再不濟了?比龍骨殿那群小子,我是打不過還是怎麼?”